第(1/3)页 郭东伦跟着郝健到了第一车间,一进去就发现这里跟第九车间不一样。 第九车间里的工人手脚麻利、面无表情、不言不语,流水线上衔接的很有秩序。 而第一车间里的工人,则乱糟糟的跟末流中学中的课堂一样,有人专注,有人焦虑,有人生气,还有人在哭鼻子。 郝健道:“这些是刚刚从西南过来的实习工人,他们需要在第一车间掌握最基本的生产技能之后,才能去其他车间正式上岗,你可以理解为部队的新兵连。” “新兵连?”郭东伦笑着道:“新兵连里的是保家卫国的战士,这里的是给你打工的工人,怎么,你把自己比喻成国家了?” “.” 郝健无语了几秒,才缓缓地道:“有国才有家,我没有那么高尚,也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能让她们家里的日子过的更好一点。” “这么说伱是个大善人喽?让她们过的更好一点?就像那个罚站的小姑娘一样吗?” 郭东伦冷冷的指向了车间角落里,一个低着头罚站的小女孩儿。 郝健刚才都没注意,他刚要喊第一车间的主任老杨过来问问情况,保姆小梁却已经推着轮椅走过去了。 低着头的小女孩儿正在一下一下的抽着鼻头罚突然感觉有人过来,抬头一看还吓了一跳。 郭东伦开口道:“小姑娘,你为什么在这里罚站啊?” 小姑娘连续摇头,往后躲开了几米,怯怯的宛若一只受惊的小兽,看起来非常可怜。 郭东伦皱了皱眉,对着保姆小梁努了努嘴,罚站小梁就过去柔声问道:“小妹妹,你是犯了什么错,才到这里来罚站的吗?” 小姑娘再次摇头,还想往后退,但她本来就站在角落里,已经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保姆小梁叹了口气,道:“你是想家了吗?” 哪知小梁这么一问,那个小姑娘却拼命的摇起了头来。 “我不想家,我没罚站,我不想家.” 小姑娘的西南口音很重,小梁和郭东伦都听不懂。 “她是说她不想家罚站没有罚站,只是想自己在这里哭一会儿” 郝健领着一个年龄略大的姑娘走了过来,那个姑娘快步走到那个小女孩身边,跟她用方言快速的说了些什么,结果那个小女孩直接哭了起来。 郭东伦和保姆小梁都看向郝健,郝健指着那个年龄稍大的姑娘道:“你们还是问她吧!我说的话你又不信。” 片刻之后,那个姑娘用艰涩的普通话道:“巧妹说她坐了三天的火车来到这里,是要给家里赚钱盖房子的, 现在钱还没赚到,她怕回去了被妈妈骂” 郭东伦缓缓转头,再看向郝健。 郝健递给他一块布料。 布料上有一排排的缝线,看样子应该是用缝纫机缝上去的。 “她不认字,搞不懂4毫米和6毫米的区别,也看不懂‘左’还是‘右’的提示,胆子还特别小,踩电动缝纫机都害怕, 别说缝线间距4毫米这种要求了,跑直线都不直,还两次弄伤了手” 郝健叹着气道:“厂里给她发了两个月实习工资,还给她买了车票劝她回家但她就是不走,你也知道,这管理工人跟带兵一样,一个不服管,全都不好带呀!” 郭东伦揉着手里的布料,轻轻的道:“不会踩缝纫机,不代表不会劳动,你一个厂长连这都没有办法解决,是不是太无能了?” 郝健只好挥挥手,把郭东伦带到一边道:“我们去招工的时候,要求必须上过小学三年级才行, 像她这种情况,已经有好几个了,如果实在没办法劝退,就只能送去食堂做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