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发火不至于,但该的还是得问一下。 “任处长,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确实有些快,但现在已是六月底,再有半个月就是河津的雨季,根据气象预报,今年的降水量要远超往年,且时间长达两个月。 又因遗址临近涧河(遮马峪),每年这个时候,古垛南台地都会发生洪水、滑坡等现象,今年肯定更为严重。所以,考虑到灾害会造成不可逆的破坏风险,所以省文物局、考古院决定提前揭层……” 哦,那确实得抢救性发掘。 至少要确定遗址的大致范围和文化层结构,并做出有效的防护措施。 顿然间,专家们的怒火消了一大半。 考管处(考古管理)的孙处长想了想:“任处长,当时指导和施工的单位是哪几家?” “省考古院、文遗院、陕西考古院田野所、考古所,西北大学文博学院!” 啧,可以,几乎把山、陕两省的顶尖考古单位快集齐了? “具体负责人是哪位?” 任新波瞄了一眼窝在角落里的林思成,跟背书似的: “省文物局特邀专家、省考古院名誉顾问,省工业厅特聘工程师,西北大学重点实验室负责人,文物复修中心负责人,林思成林老师……” 好家伙,看这一堆头衔? 好长的一大串,只以为是从西大文博学院请的大拿,专家们压根就没注意听后面的那一句。 然后又狐疑了一下:头衔这么多,不可能籍籍无名。但感觉林思成这个名字,好像没怎么听过? 大致都是类似的想法,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既然是从西大请过来的,为什么任处长不称呼教授,而是老师? 暗暗狐疑着,任新波又笑了笑:“时间确实有点短,不过全程严格按照遗址发掘程序进行操作:有前期调查,有遗址分析,又做了系统性的计划方案,之后才组织人手开始发掘…… 当然,确实有些仓猝,再者技术力量也有限,肯定有疏漏和不足的地方,还请领导和专家们指导,指正……” 只当他是惯例性的补救,孙处长没有发表意见。包括专家组,也是类似的想法:从前到后就半个月,你们能做出多么完善的方案和计划来? 十有八九是边挖边计划,甚至是先挖后补的计划。说不好,这份报告就是这两天临时拼凑出来的。 暗暗转念,孙嘉木翻开眼前的资料。 第一页是标题,《河津古垛村南台地新石器遗址抢救性发掘计划,既雨季山洪多发期预防计划》。 第二页是目录,第三页是文献调查:同地带、同地域、同类型遗址发现背景,各遗址具体信息与关联性,及本遗址的文化定位。 只看这些,只能说中规中距,也基本没什么难度:列份提纲,找两个资料员,一条一条往里填就行。 继续往下翻,第四页是实地踏查与勘探。 比如现察地形,利用沟沿、断面寻找遗迹线索。又比如物理钻探,利用洛阳铲、探钎等设备取土,分析土层。 感觉依旧中规中矩? 正转着念头,一行字映入眼帘,孙嘉木怔了一下:无人机航拍,地质雷达与地磁探测? 不错不错。 雷达和地磁也就罢了,已经用了好多年。但结合无人机航拍进行考古测绘,同步定位遗址范围,分析遗址结构,数遍全国,会用的没几家。 仔细再看:有测绘图,有航拍照片,更有详细的地下探测数据,说明人家确实会,也确实做过,更表明这份报告并不是临时补的。 暗暗的赞了一下,孙嘉木继续往下翻。 但刚翻到第五页,看到最上面的那行标题,孙处长猛的一怔愣。 这是什么,RTK系统定位测量? 仔细再看,没错,就是这几个字,标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能是他眼花了? 又瞅了一遍,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才发现,左右两边的几位专家,全是和他一样的表情:错愕、狐疑、不可思议。 按他们的理解,在场的这些人,包括省文物局、考古院、田野所的领导和专家,乃至西大的教授,你如果问他们什么是RTK,绝对是一问一瞪眼:这什么玩意? 因为这套技术引进国内没几年,暂时只有能源和地质部门在用,比如石油勘探,比如地质灾害监测,而且还不敢多用。 说直白点:这是GPS卫星定位技术,不管是卫星还是系统,都租用的是老美的。 去年,国家文物局才尝试性的引进了两套,研究了一年,都还没来得及开荤。 这次来山西,他们就带了一套,准备试用一下,测试一下性能。顺便让地方文物和考古系统见识见识。 结果,人家早用上了? 再看数据:载波相位、基站座标、解算数据、定位范围……说明人家不但会用,还用的贼熟。 真的,给孙处长和几位专家的感觉:他们好像是原始人,刚研究出钻木取火。但突然跑出来一个大猩猩,给他们展示了一下怎么用打火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