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陛下,从来都是料敌从宽!” 陛下长大了,不用冯保作为锋利的爪牙,下场跟大臣们撕扯了。 此时此刻,冯保只需要陈述事实,就能让外廷大臣蒙羞。 陛下料敌从宽,早就有所准备,防止泰西战争风险,影响到大明的脚步。 什么叫圣君?这就叫圣君! “也没听王谦提起过此事。”王崇古都有些惊讶,王谦从来没见过。 张居正听闻,满脸笑意的说道:“王次辅都把王知府赶出家门了,那王知府有什么事儿,自然不跟你这个父亲提起了。” “而且给陛下办差,最重要的就是嘴要严,要不然势要豪右闻风而动,肯定要推高金价,让陛下赔钱收储。” “那就没问题了。”张学颜听闻不用超发,长长的松了口气,他的态度和过去一样,哪怕再窘迫,他还是认为朝廷不应该负债维持,欠的债,终究是要还的。 “那么,受到英西战争的影响,流入大明黄金白银减少,还有一个问题,多出来的货物,卖给谁?”朱翊钧说起了另外一个令他有些头疼的问题。 市场不是一天培养出来的,大明内需的建设,是个缓慢、艰巨的任务,需要社会共识一点点的改变,才能完成。 短期内是无法完全建设的,但短期内的危机迫在眉睫。 因为战争,白银流入减少,货物流出也减少,赔钱的买卖没人干,大明如火如荼的开海新政,会变得萧条起来,万历维新会因为萧条遭受重大挫折。 白银流入减少,可以通过发行宝钞来应对; 货物流出减少,该如何应对,就成了头等难题。 产业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再也难以找回了,就如同永乐年间造船的住坐工匠,永远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陛下,输出战争。”张居正言简意赅的说了四个字,他一说完,皇帝和其他三位阁臣,齐刷刷的看向了张居正,心狠手辣,一点都没说错。 张居正被所有人看着,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平静的说道:“让泰西打起来,有一样东西他们就无法拒绝了,那就是安全。” “火器、火药、坚船利炮、弓弩、甲胄的价格,会涨到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费利佩既然不让大明好好做生意,那就搅的泰西不得安宁。” “而且非常简单,他们那边宗教矛盾,尤其是罗马教廷和新教之间的矛盾,已经有些不可调和了,现在有大光明教横插一脚,只需要稍微挑拨下,就可以让泰西陷入全面战争之中。” “那时候,卖什么、怎么卖、卖多少,还不是大明说了算?” “白银流入减少和货物流出减少,外贸萧条都可以解决了。” 西花厅里全都是莫愁湖的风,仿佛在说,莫愁莫愁,万事不用愁,除了风声外,西花厅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种沉默振聋发聩。 “大明的确没有足够强大的远洋部署能力,无法惩戒费利佩的倒行逆施,他不是一直想要建立泰西商业联盟,和大明抗衡吗?那就打!打的头破血流,臣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建立商业联盟。”张居正补充了理由。 黎牙实是个蛮夷,他已经足够坏了,他想到了三个办法,最极端的想法也是进攻富饶银矿,黎牙实的坏,和张居正的狠毒,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之上。 “有什么问题吗?”张居正看大家都不说话,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有问题!”沈鲤摆手说道:“我赞同!” “某输得不冤啊。”王崇古又又又一次服气了,当初也不知道是不是膨胀了,居然跟这种人斗! 张居正狠起来,是真的可以跳出君君臣臣、传统儒学的框架之外去思考问题,这是王崇古做不到的。 思维定式是极其可怕的禁锢,一个人做事全都是思维定式。 人的认知指导人的一切行为,但张居正似乎没什么思维定式。 四夷不征自服,九边不战而安,是儒学文化里柔远人极其重要的文化内涵,主张王化、王道,不主张霸道,但张居正从来不是一个眼里只有王道的人。 朱翊钧看了一圈,看到阁臣们不反对,才笑着说道:“大明好好说话的时候,费利佩不听,那就用蛮夷能听得懂的方式吧,朕来做这件事,明日朕召见法兰西的使者,同样他也是大光明教的主教之一。” “这件事,朕来推动。” 张学颜没有任何痕迹的看了眼张居正和皇帝,确定在张居正提到之前,陛下其实也想到了这个办法,输出战争,而且陛下心里,甚至已经有了如何挑起战争的预案。 只不过没人说,陛下会悄悄的做; 有人说,陛下会明目张胆的去做。 叶向高作为中书舍人,起居注上,空白一片,就记录到了大明不必超发宝钞,就彻底停下了记录,但他没有去入厕,而是坐在一旁旁听,这些话不方便记,但方便学。 狠毒吗?叶向高认为一点都不,在他眼里,蛮夷都是群虫豸,对付虫豸,自然要重拳出击。 谁拦着大明做买卖,谁阻拦自由贸易,谁就是大明的敌人! “诸位不必担心,不会导致大明道德滑落,顶多就是朕个人,比较关切大光明教的危机就是了。”朱翊钧看得出朝臣们在担心什么,道德滑落。 大明认为高道德是一种优势。 的确是优势,要不然司马家也不会被骂几千年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曹髦知道司马昭篡位的野心,决定玉碎九重,带领亲卫冲出了王宫,被太子舍人成济所杀,成济抽戈犯跸,刃出帝背,曹髦当场身死。 在曹髦被杀十二天后,天下议论纷纷,司马昭不得已,杀了成济,夷了成济三族。 成济兄弟得知消息后,光着膀子爬上了屋顶,对着围观的百姓,把司马家的丑事,全都讲了出来! 长安的百姓这才知道了,是贾充下的命令,成济只是执行,而且贾充是得到了司马昭的指示。 抓捕成济的军兵,只好把成济兄弟二人射杀在了屋顶。 成济被夷三族,但下命令的贾充,却得以保全,可是这个贾充作为宰相,不被任何人尊重。 有个叫庾纯的郎中令,和贾充喝酒喝急眼了,当着贾充的面儿说:贾充!天下凶凶,由尔一人。 贾充当场破防,要跟庾纯打架,因为左右拦着,才没有成。 贾充作为大都督征讨吴国,攻灭了吴国,吴国皇帝孙皓被俘,成为了归命侯。 有一次贾充说孙皓在吴国暴行累累,说他做亡国之君就是因为挖人眼睛,剥人面皮,活该亡国。 孙皓嗤笑的反驳贾充:有做为臣子却弑杀他的国君,以及奸险狡诈不忠的人,就对他用这种刑罚。 贾充被反驳的哑口无言,因为根本没法回答,他但凡是多说一句,孙皓就会说:司马昭弑君,你贾充作为司马家的宰相、征讨吴国的大都督,杀曹髦也是杀,杀司马炎也是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