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告诉家里皇帝竟敢把手伸向儒家根本,妄图改革教育,让家里提前做好准备。 最好是联合其他世家,赶紧把皇帝给换掉。 这样的皇帝多留一天,搞不好就会多生出一份乱子来。 另一方面就是告诉家里。 他孔庆宗要用自己的死,来给皇帝想要在京城里改革教育的事当头一击。 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帝从哪来回哪去。 反正核心主旨就是:他为孔家做了大贡献,孔家千万不要忘了他的这份贡献。 孔庆宗要做的事其实也很简单。 明天,他就要在国子监门口带头生事。 到时候必然会吸引来一大群人围观。 他就要在这种情况下。 一边高呼圣人言语,一边把自己给一头撞死。 想着自己要做的事。 孔庆宗脸上就不禁浮出一抹对皇帝报复的快意。 当着一众学子和百姓的面,硬生生逼死京中一位颇有清名的大儒,这名大儒唯一所求,也只不过是坚守圣人学说而已。 这样一来。 人心浮动之下,你那所谓的教育改革,又有几人会去真心实地的落实学习?! 只要时间稍微一长,届时外界在稍微施加些压力,一切都将不攻自破。 而这一切所付出的,也只不过是他的这条老命而已。 既能给皇帝诛心一击,又能给自己的这脉旁支换来大笔名望。 在孔庆宗看来,这笔买卖实在是再划算不过了。 同时。 再一想到自己的儿孙,也将因自己在京城内的举动而获得更多的利益时。 孔庆宗脸上的表情就跟着变得更加耐人寻味了。 虽说他的儿孙已在山东坐拥数十万亩良田、 虽说他儿孙府中的奴仆都已然过千、 虽说他的儿孙在当地恣意行事也无人敢管 但这对孔庆宗来说,还远远不够。 又有哪个人会嫌自己家的良田多呢? 孔庆宗这一辈子,所考虑的都是在为自己的儿孙谋福利。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京中一直坚持过苦行僧生活的原因。 贞节牌坊立起来了,后人才好享受不是? 想着这些,孔庆宗也是表情轻松的在桌上敲打起干瘦的指节。 对于自己明日就要赴死之事,他显然毫不在意。 与此同时。 乾清宫内。 张维贤与陈新甲来到宫殿里后。 看着陛下那仍在认真翻阅地图堪舆的神色,两人也是实在不忍心打扰。 但没办法,事关重大,不开口实在不行。 顿了顿后,陈新甲率先开口道:“陛下,臣等刚才已经向北麓书院的孔庆宗言说了改革教育之事。” “但孔庆宗不愿配合,而且不仅如此其人似乎还有在京城内掀起风浪的意思。” “孔庆宗在京中多有清名,许多官员及市井百姓都曾听过其讲学,而且其本人已经年过六十。” “若是贸然处置的话,恐怕其会当即寻死,继而引起人心震荡。” “对此情形,臣等也怕误了陛下布局,所以不敢擅自决断,特来向陛下请示。” 说完。 陈新甲与张维贤便垂手站在原地,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在二人看来。 孔庆宗的事其实也不是真的不可着手。 但现在有个问题就是,时间不够。 要是放在正常情况下,对待孔庆宗这种人其实也很简单。 你不愿意改儒为科,还不怕死是吧? 行,你孔庆宗是粗布麻衣颇有清名,但你家总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吧? 从你老家山东入手,我就不信查不出来有关于你的一点罪证。 对现如今已经烂到根的大明朝来说。 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当朝为官并颇负清名的,多多少少是有点问题的。 这是想都不用想就能明白的道理。 毕竟之前皇上没登基之前,翰林院里可是实打实有一批快要饿死的穷翰林。 怎么没见有人夸这些人清廉?! 因此只要能查出来孔庆宗的罪证,那到时候自然就有办法揪着这些慢慢做文章。 不过现在却是不能采用这种方法了。 陛下过了明日就要离京赶往朝鲜了。 所以在陛下离京之前,必须要彻底把孔庆宗这种最具代表的儒家势力给处理掉。 否则越往后拖事情就越难办了。 二人也是确实想不出来该如何处置,所以迫不得已之下,就只能来求助朱由检了。 朱由检听完两人讲述,也是放下手中的地图堪舆,淡淡点了点头。 对于儒家势力而言。 若是他们愿意变成一座无害的神像来配合工作的话,那朱由检倒也不是不能容忍他们。 毕竟只要他们愿意配合,那再用些手段的话,就可以让教育改革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现在,已然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们非但不愿意变成一座无害的神像,现在竟还试图变成一尊对帝国有害的神像。 有个永远不会错的圣人一直笼罩在帝国头顶,帝国怎么前进? 既然这样,那就先把京城里的这座有害神像给清除好了。 朱由检也知道。 京城中的儒家势力一被清除。 那在一系列连锁反应之下,接下来便会让他即将过境的山东也变得更加动乱。 不过朱由检对此早已做好准备,自然不会在意。 顿了顿后,朱由检面向二人开口问道:“孔庆宗不怕死,那他身边的人怕不怕死?” 张维贤陈新甲二人一怔,随即似乎是懵懂察觉什么,赶忙开口回复道: “陛下,孔庆宗已经年逾六十,生死之事可能已经看淡,但其书院里那些传人还正值壮年,自然不会如此云淡风轻。” 朱由检点点头,直白吩咐道:“那就直接去把书院里的那些人抓来,让他们污名孔庆宗。” “记住,罪名一定不可罗织的太过,否则会起反效果。” “至于侧重点,便往孔庆宗子孙上去靠吧。” 张维贤和陈新甲听见这话后,瞬间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嗯.孔庆宗确实不怕死,但他的那些学生却必然害怕。 只要稍微用些手段,便能让他们无条件配合,来污名孔庆宗。 对于百姓和京中学子来说,这些人的污名肯定是要比官府说的罪名要可信一百倍的。 孔庆宗的名声一旦被搞臭。 那他所谓坚持的那些儒学经典,自然就可以通过煽动民意的方式来让其变成笑话。 烈火烹油之下,教育改革之事也可随之立即推动。 而且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把罪名往孔庆宗子孙上推,短时间内就难以查证。 就是孔家想澄清此事,那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两个月。 而一两个月的时间,以陛下行事的风格与速度,恐怕那时都已经从朝鲜回来了。 只要打赢朝鲜,那这点事根本就不算是个事了。 要是打输了.那就更加不用在意了。 大明朝都亡了,谁还在意这个?! 陈新甲和张维贤对视一眼,不免有些激动。 老实说。 这种办法若是过个一两天的话,他们可能也能想出来。 但那时可能一切都晚了。 现在这种全境造反的情况。 不管干什么事,只要晚一个时辰都可能会对大局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 更别说晚一两天了。 想到这里,两人不敢再耽误时间,跪地伏首道:“臣等明白了,现在便去操办此事!” 说完。 陈新甲与张维贤二人便快速离开了皇宫。 没过多久。 在锦衣卫的操持下,孔庆宗的那几名得意门生就被抓进了衙门。 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的滑跪速度着实有点快了。 刚被带进衙门,还没上家伙呢。 几人就哭嚎着叫喊道: “别杀我!别杀我!事情全都是孔庆宗让干的!是他要再明日于国子监门口聚众闹事!以对抗陛下改革教育之举!我全都招!” 陈新甲看着这哭爹喊娘的几人,都有些无奈了。 孔庆宗平日里粗布麻衣,那能被他引为得意门生,从外界来说自然也得是清廉有加才行。 就拿其中孔庆宗的大弟子张孝来说。 张孝原是大明朝的进士。 高中之后其人却并未从官,而是辞官拜入孔庆宗名下,专心修研圣人之言,在民间也是颇有声望。 出行在外必引圣人语录,以证明自己德行高雅。 但现在,张孝却是第一个站出来攻击孔庆宗的。 要知道,他们可是连吓唬一句的话都还没说呢! 孔庆宗天天究竟教的都是什么,才教出来这么一群玩意儿?! 陈新甲看着跪伏于地的张孝,一时间也是忍不住开口道: “子曰: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 “儒家一向事师如事父,尔等身为孔庆宗门生,本官甚至都还未开口,你们为何直接将其出卖?!” 没办法,事情办的太顺利,陈新甲怀疑其中有诈。 但让陈新甲更没想到的来了。 面对着自己的疑问,张孝竟一脸谄媚的开口道:“小人是天启二年的进士,是天子的门生!” “要说恩师,陛下才是小人的恩师!” “只要能为君父恩师分忧,小人什么都愿意做!” 陈新甲: 看着一脸谄媚的张孝。 陈新甲不禁又回想起,他去向孔庆宗开口让其帮助改革教育时,张孝站在一旁时的不屑与桀骜。 他再度开口问道:“那又为何前倨而后恭。” 张孝将头埋的更低:“前倨,乃是因为小人与孔庆宗那厮有利益捆绑,不得已而为之。” “后恭,乃是小人看陛下屠刀挥的太快,怕小人的脑袋也被一起砍了去,脖颈太凉。” 此言一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