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夏军骑兵一停,他们又绕回来继续跟随,像一群狡猾的野狼。 这般拉扯到次日清晨,一支几百人的北疆骑兵先锋抵达战场,形势彻底变了。 这支先锋部队不再只是跟随,而是直接绕着夏军军阵不断骚扰。 骑兵手持强弓,远远射出箭矢,专挑夏军阵型薄弱处下手。 偶尔还会摆出冲锋姿态,逼得夏军不得不停下脚步,重新调整防御阵型。 可等夏军摆好阵型,北疆骑兵又立刻撤去,转而继续在两翼游走,寻找下一次骚扰的机会。 在这般无休止的骚扰下,夏军一天时间只行进了不足十里,士兵们又累又怕,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更可怕的是,当夕阳西下时,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漫天尘土,越来越多的北疆骑兵包围过来。 黄底白边的日月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夏军想走也走不掉了。 可贺尼合达不知道的是,包围他们的,仅仅只是北疆军的先锋部队。 由李东水率领的第一镇十九万户,只有不足五千骑兵。 但对于国力耗尽的夏国来说,这已经是一股不可抗衡的强大力量了。 “呜呜呜呜~” 次日清晨,苍凉的号角声旷野上响起,决战正式打响。 夏军士兵抬头望去,远处的北疆骑兵如山海般铺开,黄旗黄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娘啊……这、这得有多少骑兵啊?”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兵攥着手里的木棍,声音发颤,脸色比纸还白。 “俺上个月才被拉来当兵,俺不想死啊!” 他旁边的老农兵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绝望:“咱们手里就一根破木棍,人家穿的是铁甲,骑的是大马,这怎么打?” “之前被那些骑兵搞了一天一夜,晚上都没敢睡觉,我现在腿还软着呢!” “别、别说话了,你看那些北疆兵的甲胄,听说连强弩都射不穿,咱们连件破皮甲都没有啊!” 另一名穿着破旧皮甲的小校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远处的北疆军阵:“我听说北疆军还有炮,一炸能掀翻一片人,咱们这点人,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要不……咱们跑吧?” “你疯了?将军在后面看着呢,敢跑的都被砍了!” “可留下来也是死啊!” “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要是死了,她们可怎么活?” 人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满是恐惧与绝望。 他们中大多是刚征召来的农夫,别说皮甲,连像样的枪头都没有,手里的木棍连厚点的衣服都捅不穿。 只有少数精锐穿着破旧的皮甲,却也在之前的骚扰中被折磨得没了胆魄,此刻握着兵器的手都在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骑马立于阵前的李东水,放下千里眼,大声喝道:“开炮!” “轰轰轰轰~” 十几门虎尊炮同时轰鸣。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落在夏军阵中,瞬间炸开。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四处飞溅,夏军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阵型瞬间出现缺口。 “跑啊!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夏军士兵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纷纷扔掉手中的木棍,转身逃窜。 贺尼合达亲自挥刀砍杀逃兵,刀刃劈倒一名逃兵,却挡不住潮水般的人流:“不许跑!给我杀回去!” 可没人听他的,士兵们只顾着逃命,甚至有人互相推搡,不少人摔倒在地,被后面的人踩成重伤。 “杀~” 李东水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轮炮击,就令数万夏军崩溃,干脆直接下令冲锋。 贺尼合达想骑马突围,却被几名北疆骑兵围住,战马被射倒,他本人也被生擒。 这场决战,北疆军不足五千骑兵,以极小的代价,击溃了四万夏军。 被自己人踩死的夏军,比被北疆军斩杀的还要多。 逃窜的夏军也很快被追赶上,全都乖乖的抱头蹲下投降。 两日后,北疆军包围西平府,大军如潮水般铺开,黄色和红色的旗帜和甲胄在晨光下连成一片,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城上守军全都脸色骇然,瑟瑟发抖,满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那是什么?!” 一名守城士兵指着北疆军阵前的旗杆,声音发颤。 只见最高的旗杆上,用粗绳捆着一个血污模糊的人,仔细辨认便会发现,那正是贺尼合达。 而在他左右的旗杆上,一溜挂着十几名夏军被俘将领。 “贺将军……贺将军被俘了?” 士兵们瞬间炸开了锅,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本就因城外大军溃败而心慌,如今看到主将被俘,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太子呢?太子殿下怎么不露面?” 有人高声喊道,目光在城墙上四处扫视:“之前说太子留守西平府,现在北疆军都围城了,他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还有大人们呢?将军们呢?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吗?” “皇帝去夏州调兵了,可太子总得出来稳定人心吧?难不成……” 每个人心里都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贺尼合达大军战败的消息传回西平府时,李承祯便带人溜走了。 而城中的大臣们,更是跑得比谁都快,有的带着家眷往夏州追李安全。 有的则藏进了城外的村落,早就把“坚守城池”的誓言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们太清楚北疆军的行事风格了。 北疆军或许会放过那些底层的士兵和百姓,可对他们这些夏国的“主人”,绝不会心慈手软。 家产会被抢光,田地会被分完,女眷会赏赐给北疆有功将士,男人们则是会被发配矿区挖矿。 简直太凄惨了。 而此刻,城墙上的夏军士兵们面面相觑,恐慌像瘟疫般蔓延开来。 眼中满是绝望;还有人低声咒骂着逃跑的太子和大臣。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一阵洪亮的喊声:“城上的弟兄们!听咱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亲切的家乡口音让守城士兵们微微一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北疆军阵前走出一名士兵。 “俺以前也是夏国人,跟你们一样,都是穷苦人出身,以前在夏国当兵,顿顿吃不饱,还要被党项官打骂,田主老爷们更是把咱们当牲口使唤。” “可自从咱们投了北疆,日子就不一样了,北疆给咱们分田,田租田税加起来才四成,再没有苛捐杂税,冬天还有棉衣穿,顿顿能吃饱。” “你们,恐怕已经很久没吃过饱饭了吧?” 他话音刚落,旁边又走出几名士兵,都是曾经的夏国降兵,纷纷开口讲述自己的经历。 “俺以前在兴庆府当兵,去年投了北疆,现在家里分了二十亩地,俺娘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党项人把咱们当炮灰,北疆把咱们当兄弟!上次打仗俺受了伤,大都护还专门派大夫来看俺,这在夏国想都不敢想。” “你们守着这破城干啥?听说夏国的皇帝跑了,太子跑了,大臣们也跑了,你们凭啥替他们卖命?” 城墙上的夏军士兵们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们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锈迹斑斑的武器,又摸了摸怀里半块硬得能硌掉牙的干粮。 再想想北疆降兵说的“分田”“减税”,心里渐渐动摇起来。 是啊,皇帝和太子早就跑了,他们守着这座孤城,到底是为了啥? 况且一直抵抗下去,等到北疆军破城的时候,这西平府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