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郎君他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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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宋醒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睡还是没睡着,只记得,好像听了一夜的雨,又眼睁睁看到太阳从天边升起。

    昨夜的月不大亮,今日的太阳也不大亮堂。

    遍地都是昏沉。

    她硬生生就着这满目的昏沉熬到天亮,寄生在帐下阴影之中,偎在枕上,抱着被子,整个人也蜷成了一小团,屋子里头仍旧是以往的模样,雕花檀木摆件散发着一股沉水香,屋外透进的稀薄日光又被缂丝屏风滤过一层,落在地上成一道斑驳惨淡的暗纹,她躺在黄花梨床中,床顶上悬着一块鎏金镂空香球,吐出丝丝缕缕的烟岚......这一夜,宋醒月把这些死物都要硬生生看活了过来。

    两年。

    不管谢临序怎么对她,她从没有像这一夜这样恶心。

    她一直知道他看不起她,知道他不喜欢她甚至是厌恶她,她也知道,在他心中,她大概是永远比不过李怀沁的,可是,他也不该这样待她。

    他难道真就一点心都没有吗,难道就真的一点都看不到她吗?

    宋醒月也没发现自竟这样爱哭,好像嫁进了谢家之后,眼泪就没停过。

    终于,约莫是卯时吧,宋醒月听到房门那里传来了动静。

    她抬眼去看,发现是谢临序回来了。

    她想起来,今日是旬休日,他用不着去衙门。

    宋醒月一夜没有睡,头脑昏昏沉沉,她强撑着坐起了身,看向了同样是一身疲惫的谢临序。

    他在李家,大概也是一夜没睡,眼底挂着一片青黑,让平日那一丝不苟的人看着也多了两分风尘。

    宋醒月问他:“你为什么要不回家。”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竟带了几分颤抖。

    是怨恨,是悲愤,是疑惑,是什么,混在一起,含含糊糊的,已然分不清了。

    谢临序看着她的眼神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深冷,就如这两年来,他从来没有对她动容过那般,冷漠刻薄到了宋醒月想要嚎啕大哭的地步。

    宋醒月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他:“我不是说,昨日是我的生辰,叫你早些回家吗。”

    谢临序反问她:“我回来了,你在哪里?”

    宋醒月马上伸出她那摔破的手掌心道:“昨日我被李家的小公子撞摔了,雨又落得大,就在上面耽搁了一会......我是回来晚了,这是我不好,可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你等等我,我不会不回来。”

    他分明是可以在家里等等她的,可他非是要去李家。

    宋醒月问他:“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

    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了,她究竟是做了些什么,才会叫他如此怨恨于她。

    “做错什么了......”谢临序的口中低喃重复了一番宋醒月的话。

    她说她做错什么了呢。

    她做错的事情难道还不多吗。

    他呵笑一声,问道:“怎么嫁进谢家的,你自己不清楚?”

    宋醒月不想他又提起两年的旧事,他就这样猝不及防说起,让她没有一丝招架之力,可她很快就有了说辞,道:“当初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进屋的,可是,你那药当真不是我下的。而若我不帮你,你中了药该怎么办呢?你总因那事怪我,你也好没道理。”

    再说,她就算是有天大的过错,可他也犯不着这番羞辱她。

    谢临序看着宋醒月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双眼通红,蓄满泪水。

    做错事的分明是她,可她竟能给自己厚颜无耻地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到头来,在她口中,做错的人反倒是他了?

    他冷眼睨着她,眸中似也覆着一层浮冰,他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似想将她的泪看得更加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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