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 “恶心!” “我说了,只有这件事,不是我。” 他也一字一句地说。 当时的自己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认为清者自清,也绝对不是会安慰人的性子; 一开始顾秋绵过来的时候,他算是半个当事人,天然觉得矮了一头;可对方后来一副质问罪人的态度,弄得他也不爽了。 从这个角度讲,说当年的他“高冷”还真没错,顾秋绵面若寒霜,那张述桐的脸只会比她更冷。 说着说着,她眼圈又红了: “我平时没得罪过你吧?” “我也没惹过你。” “你为什么……” “你有完没完?” 双方各讲各的,谁都憋着火,有人开始当和事佬: “要不秋绵你跟宋老师说声?” “对呀,马上就要上课了,在这里耗着也没用……” 也有趁机宣泄不满的: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又不是校长女儿……” “你说什么?” 顾秋绵猛地转过头。 那人就不敢说话了,等了好半晌,才小声嘀咕道: “这么有本事让你爸也给你换个班啊……” 引爆火药桶的便是这一句话。 却是炸在了自己身上: “……好,既然你不认,你爸妈不也是在我爸手下做事吗,我跟我爸说去了!” 说完擦了把脸,扭头就走。 她前脚刚走,身边几个朋友、还有其他同学纷纷来安慰自己; 若萍气得跟着骂人; 清逸杜康也站起身,到那个叫周子衡的男生的旁边,埋怨道: “你刚刚乱说什么,逞英雄也不是这样逞的,述桐不可能做这种事……” 还说了什么已经记不住了,只记得很难堪,他干脆去天台待了一节课。 不是因为被冤枉,而是那句关于父母的话,在年少的他心里像是侮辱,让人面红耳赤。 他父母原本在地质局工作,前几年因为顾父想在小岛上搞开发,便和市里牵头成立了一个项目,在岛上专门设了一个勘探所。 从这个角度讲,之所以转到小岛上学,还真和顾秋绵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可要说是给她爸打工,也扯不上边,按说那句威胁是最不痛不痒的,但偏偏在心里记了很久。 也许是一些平时被刻意模糊掉的东西,在这一刻赤裸裸地显露无疑。 但要说一点不担心也不可能,万一真牵连到家里呢? 找父母侧击旁敲了几次,预想中的“报复”却没有发生,反倒让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几天上学时也有些沉重,少年人的想象力丰富无比,比如被顾秋绵的马仔们堵在校门口,又比如被他家的司机敲晕绑上车,他确实思考过这几种可能。 而且收拾不了他家里,不代表不能在学校收拾自己,顾父人脉很广,参考那个讲荤段子的男生的下场,把他调个班、回家待几天也有可能。 但实际上,这些事情一件没有发生。 老实说,直到最后张述桐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顾秋绵第二天就来上学了,没找他秋后算账,也没再追问隐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和平时一样,总围着那条补好的围巾,会带着许多零食、偶尔分给别人,也会在玻璃上画画、画得太丑了会被自己逗笑; 唯独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既不会冷着脸、也不会瞪他一眼,从有时还能说几句话,成了彻底漠视的关系。 张述桐从前有点认死理,原本还赌着口气,想找出真正的“凶手”,然后堂堂正正地告诉对方真相; 可不曾想,那就是两人说过的最后一次话,他胸口堵着的那口气以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散去了,这起冲突也成了彻底封印在心里的往事。 时隔多年,再次回想起来,早已谈不上气不气,只觉得当初肯定有更好的方案。如果说得出了什么结论,那应该是那条围巾对顾秋绵很重要。 有一些事情你在心里装了许多年,不会刻意地记起,可一旦出现在你的脑海,你总会绞尽脑汁地去思考对与错、更好的办法……千方百计,无济于事。其实你想要的不是对错也不是结果,而是对无法挽回的事物本身感到惋惜。 张述桐十几岁的时候研究出一套将人分类的方法——当然现在不用了——具体操作是: 如果遇到特殊点的、琢磨不透的对象,会把这个人的谈吐往看过的小说漫画里的人物套一套,如果能套个八九不离十,那就可以归类为一个模版,差不多就懂了。 他曾拿顾秋绵套过,得出的结论是高冷范的大小姐,但后来发现不对,她更像是对多数事都不太在乎,既然不在乎,就不用耗费精力,才给人孤僻的感觉。 就比如此刻,他总觉得顾秋绵是在瞪他,等真的撞上她的视线,事实证明,是张述桐想得复杂了。 她脸上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找自己兴致问罪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站在那,宛如述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挪一挪椅子,让我进去。” 这时候再换座反倒显得矫情,张述桐往前提了下板凳,感到一阵香风从身后飘过。 再看顾秋绵,顾大小姐重返故地,新同桌却是名不识相的男生,何况两人还有点仇在,想来心情并不愉快。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