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欧阳戎对这位已经故去的娘亲,没有太多印象。 至于某种感情,有,但不多吧。 不过,光是看甄淑媛对他的宠溺疼爱,就可以大致得知这位生母的形象了,有过而无不及。 原身以前是常年卧病在床的病秧子,后来能下床了,也只顾着埋头读书,对南陇那边的乡里之事没有太多记忆。 膳厅内,饭桌边,此刻不仅欧阳戎停下碗筷在听, 叶薇睐、半细,还有一旁伺候或路过的丫鬟们也悄悄驻足,竖起耳朵。 “南陇赵家,对外自称自己祖上几百年前,曾是先秦的什么公卿世家,他们这一脉的祖先逃难到了这里…… “一直以先秦公卿的正统遗族自居,祀堂的族谱也弄的一长串,追溯到一些先秦名人…… “不管真假,反正南陇赵家的礼仪,在当地是出得名的严格,特别是针对女子,很讲三从四德,要守妇德女训……这也导致了不少挺极端的事情。 “不过赵家人都引以为荣,反正排斥现在北边神都传来的女子开放风气……要论贞节牌坊数目,南陇赵家是最多的。” 甄淑媛摇了摇头,继续道: “赵家女出嫁,也只嫁给读书人,绝不嫁农家子,商贾之子也不行,军户就更不可以了。 “赵家族人里,那种管的很宽的老顽固也很多,很看重家风礼仪,或者说,家族颜面。” 父兄都从军、出身军户的甄淑媛撇了撇嘴,不过毕竟是敬爱姐姐的家族,还是没说太直接。 想了想,她又点头: “这也让赵家女在南陇那边很有名,虽然远远比不上大周闻名的五姓女,但是谁家都想娶,不止庐陵,隔壁几州都常有人来说媒。 “因为赵氏女儿几乎个个都是贤妻良母,连手都一辈子只能给丈夫一个人碰到,听说未出嫁前,若是被家人外的其它男人碰了,都要剁了哩…… “反正就是从一而终,守寡都守一辈子的那种,从未传出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檀郎,你娘亲更是榜样,十里八乡谁不夸,拉扯你长大……能遇到这样的娘亲,真是幸运。” 甄淑媛语气伤感,摸了摸欧阳戎取出的那一根冰白玉簪子,感慨道: “要不是你已经有婠婠了,婶娘还准备联系下南陇赵氏,问问有没有适龄的女子,直接娶了得了,也省心不是? “不过现在的话,还是算了,而且你小时候那件事,弄的咱们家和南陇赵家那边,关系不太好……” 欧阳戎不动声色问:“什么事,是不是……绣娘?” 甄淑媛不答,又说:“檀郎今天怎么有耐心,听妾身说这么多。” 欧阳戎握拳捂嘴,咳嗽了声: “也是睹物思人吧,对了,娘亲她是什么病走的?” 甄淑媛沉默了下,叹气: “本就体弱多病,那些年照顾你,也没修养好,赵家女都瘦弱苗条,嗯,用你们读书人的话说,就是楚楚动人、纤细多姿……也就你们读书人喜欢这种调调。 “但是对女子可不全是好事,赵姐姐身体没妾身好,毕竟妾身出身军户,父兄都人高马大的,妾身小时候还学过了点家传枪法,檀郎应该知道。 “你阿父刚走那会儿,家里突然没了顶梁柱,垮了大半,靠族人接济,那时妾身还没过来帮忙,伱尚在襁褓中,赵姐姐一个人撑起整個家,什么挑水的苦累活计,都她一个人自己干,后来染了病根…… “后面也是这些疾病缠身,早早离世,其实,说句可能不对的话,与其被病折磨,还不如……欸。” 甄淑媛一说以前的事,就唠唠叨叨,不过欧阳戎却不厌其烦。 “说起来,赵姐姐也一直愧疚,你年幼时体弱多病,她总觉得是她传给的你,不过,檀郎确实随你娘,从小就俊,招小娘子们喜欢,小时候,族内婶婶姑姑们都爱抱你……” 说着,甄淑媛取过欧阳戎手中的冰白玉簪子,站起身,轻轻拂开了正在给即将出门上值欧阳戎束冠的叶薇睐。 罗裙美妇人走到欧阳戎身后,把这冰白玉簪子,仔细插在了他束冠发鬓上。 甄淑媛低头看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