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柴司只是看着他,没作声。 窗外天色渐渐黑下去了,屋里只有天花板上的灯带,柔柔地散漫开暖光。落地灯没打开,房子里仍有几分幽暗。 府太蓝站起身,说:“我去拿钥匙,你别多心,我把它藏在厨房里了。” 小小的开放式厨房,就在客厅另一侧,正对着落地窗前的沙发,也始终处于柴司的目光监视下。 此时走进去打眼一扫,就能看出来,厨房确实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但并不多——甚至不太彻底,连抽屉里的东西都没有被清倒出来。 奇怪……钥匙这么小的目标,难道打开抽屉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了吗? 以柴司的风格,把房子拆了还差不多。 尽管疑惑,现在却不是思考这一点的时候。 此时厨房台子上,多出了一个膨软发白、活像是泡发面团一样的东西,长着一副与府汉隐约相似的五官,身上七扭八歪地伸出了短小不齐的四肢。 几根粗毛从面团褶皱里扎出来,看着颇有几分令人不愉快。 它拖着身体,一蠕一蠕地爬到墙边,仿佛想要学鼻涕虫,顺着墙爬上去一样——墙上只挂着一幅从TJMaxx买来的便宜装饰画;画里小猫正举起一只爪子,好像要与人击掌一样,底下写着“U’RE OKAY”。 “府汉面团”试了几次,爬不上去,急得面团脸都歪了。 除了自己之外,应该没人能看得见这个东西……因为客厅里的柴司与府汉,谁也没有对它作出反应。 巢穴解离症症状,还没有平缓下去。 府太蓝别开眼睛,说:“我把钥匙贴在微波炉后面了。” 话未说完,手却从微波炉上滑下来,从刀具架上划过,已顺势抽出一把刀。府太蓝挥臂一扬,银光脱手而飞,盘旋着朝柴司脸上切过去——同一时间,他又飞快抽出好几把刀。 即使是柴司,也不能继续端坐沙发不动了,纵身朝旁边一跃;府太蓝立刻冲父亲吼了一声:“快过来!” 声音一落,他已盯紧柴司身影,一把接一把地扔出了刀。 府汉嘴里夹杂着惊叫声与听不懂的破碎字词,慌慌张张地趴下身子,顺着地板拼命往外爬——除了他的双手被缚于身后,竟和台子上那个软泥“面团”很有几分相似。 府太蓝扔光了刀,两步扑出厨房,一把抓住父亲的后衣领,使劲要把他往门口拽——府汉却忽然抬起了头。 他目光颤颤地盯着儿子的双眼,张开嘴,发出了一道几乎不似人类的惨号。 府太蓝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他抬起头,先看见的,是府汉小腿上凸出来的一道黑色塑料柄把。 刀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彻底没入了小腿血肉中,另一端贴着骨头,穿透了父亲的腿,扎在地板上。因为刀不够长,府汉每一下颤抖,刀尖都在地板上刮起了尖尖的、肉酸的声响。 在府汉身后,柴司正低头看着父子二人,慢慢一笑。 下一刻,府太蓝感觉好像有一道炮弹击中了自己的肚腹,将他原地打飞后退好几步,狠狠地撞在冰箱上,连视野都短暂地黑了一黑。 等他再看清的时候,府汉已经又被拽回去了;柴司这次坐在茶几上,一脚踏住府汉后背。 他身材高大,重量同时压在茶几与府汉身上,一时不知叫人该担心茶几先碎,还是府汉先要撑不住。 柴司低下头,手中打火机“咔嚓”一响,点燃了一根烟;他叼着烟仰起脖子,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轻轻弥漫缭绕在空气里。 “……你儿子再反抗几次,连我都要担心起你的性命了,府先生。” “太蓝!” 府汉一张脸上尽是汗水涕泪,一迭连声地喊道:“你把钥匙给他,把真正的钥匙给他!什么钥匙,难道比你爸爸还重要吗?难道你真要我今天死在这儿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