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你是谁?” 没等走近,岗哨门就打开了,一个警卫站在门口,抬手示意他停在原地,不要再往前走了。 大概是退伍士兵,看起来训练有素;一个人出来看情况,另一个仍留在岗亭里。 “披萨,”府太蓝用闷闷的声音说,举了一下手上盒子。 “什么?”警卫一愣。 “什么什么?”府太蓝反应很迟滞似的,又慢吞吞地说一遍:“披萨啊。我是附近达美乐的。” “我没叫,你送错——” “那他呢?”府太蓝朝岗亭里一抬下巴。 警卫一怔,还是回头朝同事看了一眼。“不是你叫的吧?” 府太蓝另一手藏在衣兜里,握着嘴人偶。 另一个警卫从灯下站起身,摇摇头,眼神狐疑地停留在府太蓝身上。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府太蓝立刻拨了一下嘴人偶。 “当然不是我叫的。你问问他,地址是哪里?知不知道谁叫的?这小子怎么会把披萨送到这儿来?” 对方生出疑心了——确实跟一般混日子的普通保安不一样。 “APP上的单,我怎么知道是谁下的。备注写着这条私路上,第一个岗亭……不就是这儿吗?”府太蓝的手从嘴人偶上松开,拿出衣兜。 “马上离开。”第一个警卫神色严肃起来,一手按住了腰间的枪。他的手指熏染着常年吸烟的淡黄。“带着你的披萨,现在就走。”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府太蓝最会演戏,声音都颤了起来,“我马上走……” 他扭头就走,脚步匆匆,一转身就回到了马路上。 站在一处树丛后,他掏出了嘴人偶。 “最后一个声音的主人,”他对嘴人偶说。“开始使用。” 嘴人偶一动不动,凝固雪白的空脸上,唯有一张鲜红饱满的嘴唇,嘟进半空里。怎么说呢,有点恶心。 但接下来的使用方式,才更恶心。 府太蓝叹了一口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非得亲一个伪像不可。他认命似的把嘴人偶举起来,把它掉了一个个儿,让它后脑勺贴在自己的嘴唇上。 幸亏不是嘴唇贴嘴唇。 “啊,看我这个记性!”他对嘴人偶的后脑勺说。 “啊,看我这个记性!” 岗亭里,第二个警卫张开嘴巴,喉咙唇舌一起共振,说出了同一句话。 “后面那一个岗亭的,好久前跟我说打算叫个外卖,让我帮着接一下……没想到他这么晚才叫,我给忘了!” 岗亭里,同时响起了一模一样的话。 “那怎么办?”第一个警卫转头看了看人去路空的黑夜——这是府太蓝想象的,但他觉得,应该与实际情况差别不大。 “你去看看他走远了没有?” 府太蓝对着嘴人偶说。“我给那家伙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叫了披萨。你把那个送外卖的找回来,算我欠你一包烟。” 他悄悄探头出去,扫了一眼——警卫亭的门打开了,刚才那一个警卫正嘟囔着走向路口。 府太蓝无声一笑。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