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我,安北侯,谢韶。 少时从军,因骁勇善战,拜至魏武卒前将军。 魏惠王三年调至中军大帐,与兄谢允侍立王兄左右,做了三年的护卫将军。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心动念,心里开始有了一个人。 她。 可分明最初,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 在崔先生眼里,那就是个妺喜。 一副狐媚模样,就会勾引人。 不然,王兄怎会连仗都不打了,先搞出了什么“亡妻之礼”,又四海九州地去找人,还要为她们母子与赵国停战议和,早早地就愁出了一头的华发来。 不是妺喜,又是什么? 崔先生的话,我没有不信的道理。 三家分晋时候,我和兄长才将将出生,那年,韩赵魏三家血洗了整个王宫,晋国姬氏几乎被屠戮殆尽,崔先生遍寻遗孤,却也只余下了我们兄弟三人。 宫城内外血流成河,没有下脚的地方。 那年兄长一岁,而我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 听先生说,我的襁褓都被厚厚的血洇了个透。 是崔先生从水缸里找到我们兄弟,与王兄一起抚养长大。 受崔先生教化,我很小就知道我们兄弟要干什么。 守护王兄,三家归一,是我们这辈子的使命。 因而早早就进了军中,隐姓埋名,跟在周褚人身边历练。 崔先生的话,我岂会不信呢。 她是妺喜,大抵是因了太美的缘故吧。 从前在军中,一睁眼就是打仗,我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 后来跟在王兄身边,见多了风情各异的美人,还是找不出一个比她还美的。 不知何故,她只是立在那里,什么话也不必说,就已能牢牢地抓住人的心神了。 这大约也是为什么王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缘故吧。 我不知道。 因而总是去想。 我奉崔先生的命暗中监视她。 崔先生的话,我没有不听的道理。 王兄身边有许多细作,掩藏甚严,素日不动声色,极难被察觉,周子胥就是个例子,若不是因了这个缘故,我与兄长也不会调到王兄身边来。 彼时正是王兄要取魏代之的重要关头,因而我日夜监视,不许自己出一点儿差错。 然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正当的监视就变成了暗中的打量。 打量她的一切。 昨日,她穿了一件苍葭色的素袍子,只簪戴了一支木簪子。 今日,她穿了一件桃夭色的素袍子,只簪戴了一支木簪子。 后日,她穿了一件凝脂色的素袍子,只簪戴了一支木簪子。 是,她很少簪戴什么钗饰,袍带也都十分简单,没见过她往脸上涂什么胭脂水粉的俗物。 美不过是她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她是个有气节的人,极少见她露出摧眉折腰的模样,也从没见过她媚惑主上。 反而若是生了气,还十天半月的不理会王兄。 她很坚韧。 纯良。 遇事沉静。 有自己的主意。 一点儿都不矫情。 杀起人来也不眨眼。 然而也自卑。 看起来心思敏感。 我监视了她许久,她没有什么不好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