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句话,让李卫民端着水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主动的……创造? 这个词汇,对他而言,是如此的陌生。 接下来,这场发生在简陋集装箱里的谈话,彻底颠覆了李卫民过去六十多年的人生。 两人彻夜长谈。 何宇没有使用任何专业术语,他用最平实的语言,将一个宏大到不可思议的未来图景,徐徐展开。 从生态建筑的能量正循环,谈到城市规划的零废弃网格。 从单一物种的保护,谈到跨区域生态廊道的构建。 从被动式的污染过滤,谈到可再生能源的闭环式利用。 李卫民一开始还能用自己本子上的笔,飞快地记下一些关键词。 可越到后面,他记录的速度就越慢,最后,他握着笔的手,彻底僵住了。 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些经验、那些数据、那些奋斗了几十年才总结出的治理方案,在何宇描绘的蓝图面前,显得如此笨拙,如此……苍白无力。 何宇的知识储备,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谈论地热能源的转换效率,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他分析城市风道的模型,仿佛亲手设计过上百个城市; 他讲解生物菌群对水体的净化逻辑,其深度甚至超过了李卫民认识的任何一位微生物专家。 那不是知识的渊博,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认知。 仿佛他不是在推演,而是在陈述一个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李卫民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当代的大学生对话,而是在接受一个来自未来的文明,对他所处时代的降维打击。 窗外的夜色,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 集装箱内,那盏节能灯的光,在晨曦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疲惫。 “我这一辈子,都在和污染作斗争。” 长久的沉默后,李卫民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沙哑。 他垂下眼睑,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老年斑和厚茧的手。 这双手,曾经在无数份治理文件上签过字,曾经在勘探现场捧起过被污染的泥土,曾经在无数次失败的实验后,无力地垂下。 “这里堵个漏,那里修个补,就像一个永远也治不好的病人,我只是个勉强能让他多喘几口气的蹩脚医生。” 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那口气息里,带走了他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 “疲于奔命,却始终收效甚微。” 这位为国家环保事业奉献了一生的老人,在这一刻,眼中流露出的,是英雄迟暮般的疲惫与深刻的无奈。 何宇静静地看着他。 他看到了这位老人眼中的光,在回忆过往的挣扎时,是如何一点点黯淡下去的。 他知道,时机到了。 “李老。”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