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只见洞穴深处,堆积如山的木箱,几乎填满了大半个空间! 层层迭迭,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而诱人的光芒! 钱富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打开木箱检查,但最后一丝职业的警惕硬生生拉住了他! 他停在原地,身体因极度的兴奋而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着那些箱子,如同饿狼盯着肥美的羔羊。 肖六在一旁发出毫不掩饰的讥笑: “怎么?怕箱子里有机关暗器,要了你的小命?” 他说着,大步上前,随手掀开了最上面一口箱子的盖子。 哗——! 箱内,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银锭,流淌出炫目的银辉! 肖六随手抓起一锭银子,看也不看,“当啷”一声扔到钱富脚下。 钱富再也按捺不住,几乎是扑过去捡起那块银锭! 入手沉甸甸的冰冷触感,让他浑身一激灵。 他颤抖着手指,急切地摸索着银锭底部——沈氏万石商行的独特火印,清晰无比! “呼……” 钱富长长地、颤抖着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积压的狂喜和紧张全部吐出!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和危险,如同疯魔了一般,扑到木箱堆前,手忙脚乱地掀开一个又一个箱子! 银锭!银锭! 全是银锭! 熟悉的印记!熟悉的冰冷!熟悉的重量! 他抓起一把又一把,用指甲抠,用牙齿咬,甚至不顾身份地将脸埋进那冰冷的金属堆里,贪婪地呼吸着那代表权势与富贵的“芬芳”! 不知过了多久,钱富才浑身虚脱般地直起身。 他背靠着一口木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是极度兴奋后的潮红,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近乎癫狂的贪婪光芒!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沈万石的银子!他的登天梯! 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回笼,钱富想起了肖六之前的话。 他强撑着发软的双腿,走到肖六身边,声音依旧带着兴奋的余颤: “肖六哥……你之前说,可能时间晚了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任何细节,钱富都不愿放过。 肖六朝钱富招招手,带着他绕到木箱堆的后面。 眼前景象让钱富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木箱堆后方,地面骤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缝隙! 那裂缝宽逾丈许,向下望去,只有吞噬一切的黑暗!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土腥味的气流从裂缝深处涌出,隐隐约约,竟有哗啦啦的水声从极深的地底传来! “地下暗河?!” 钱富惊骇道。 谁能想到,这条巨大的地底裂缝,竟然通向了一条地下河。 肖六的声音在阴冷的地缝回响中显得格外冰冷: “我大哥深谋远虑,做事从来留足后手。” “一旦情况有变,到了最后关头……” 他指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裂缝: “他就会毫不犹豫,将这些银子,统统推下去!让它们永沉地下暗河!消失无踪!到时候……嘿嘿……” 钱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怕得浑身汗毛倒竖! 他几乎能想象到,当官兵攻破山寨,擒住宋江,满心欢喜地来寻宝时,却只看到这空荡荡的洞穴和这深不见底的地缝…… 那将是何等绝望的场面! 而他和他的上峰……下场可想而知! “万幸……万幸啊……” 钱富心有余悸地喃喃道,随即又急切地问: “银子扔下去?这么深!岂不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还是说……他在地下河另有安排?” “这暗河通向何处?” 莫非那宋江是一个自己得不到,也要将其毁掉的狂徒? 钱富觉得有可能,但更有可能的是,那宋江一直有自己的谋划。 肖六缓缓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怨怼与无奈: “这……就是宋江的秘密了。” “即便亲如兄弟,他对我也……百般提防!” “这等核心机密,岂是我能知晓的?” 钱富闻言,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这很合理。 若是他跟肖六是结拜兄弟,那么以肖六这么差劲的武功,却也也不配知晓他的谋划。 他脸上堆起无比真诚的笑容,用力拍着肖六的肩膀: “肖六哥!你做得太好了!弃暗投明,大义灭亲!” “那宋江如此刻薄寡恩,疑神疑鬼,活该众叛亲离!” “你放心!” 他拍着胸脯,声音洪亮: “我钱富说到做到!同知之职,包在我身上!定让你风风光光,富贵荣华!” 他口中信誓旦旦,心中却在疯狂冷笑。 兑现承诺? 对一个背叛结义大哥的叛徒,一个即将失去利用价值的匪寇,何必讲什么信义? 若非此刻还需要肖六作为人证,他恨不能立刻将其推入这万丈地缝,彻底湮灭所有痕迹! 钱富一边说着“掏心窝子”的话,一边和肖六并肩朝洞口走去。 走到洞口处,视野开阔,繁星满天,大地无边。 钱富极其隐蔽地一抖宽大的袖袍,一只训练有素的灰色信鸽如同变戏法般落入他掌心。 他动作迅捷而熟练,将一张刚刚写好的纸条塞入一枚细小竹管,再绑在鸽腿上,随即用力一抛! “扑棱棱——!” 信鸽振翅而起,如同离弦之箭,冲破洞口的黑暗,迅捷无声地融入墨蓝色的辽阔天幕,朝着南方官军大营的方向疾飞而去! 钱富仰望着信鸽消失的方向,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志得意满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锦绣前程在向他招手。 他用力拍了拍肖六的背,声音因极度的兴奋而微微发颤: “肖六哥!看到了吗?” “我们的富贵……我们的前程……就在眼前了!” 那声音在空旷的悬崖洞穴中回荡,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狂热。 肖六也仰望着那远去的信鸽。 星辉映照下,他的侧脸明暗不定。 他也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肩膀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些。 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