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二姑娘以前的马车也还在。 “父母面前,子女哪有什么不能原谅的错,只是姑娘她不肯认错。” 李嬷嬷看着远处单薄得像是随时被寒风吹散了的女子。 “她与夫人呐,太像,太倔,不愿意拉下脸去求和,只能闹成这样两败俱伤的样子。” 知秋听不懂李嬷嬷话里的意思,她只知道二姑娘很委屈。 这短短四天,她就看清楚了姑娘身上的委屈。 被荆条抽,硌血昏迷,被罚跪祠堂,连出门都只能坐下人的马车。 她不信夫人看不见姑娘受的苦。 夫人能看见的,只是姑娘惹了夫人不喜罢了。 * “祖母,我来看你了。” 谢皎月仔细地用衣袖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 “祖母,此处定然很孤独吧,没人陪你说话,没人陪你喝茶下棋。” “说起来,我们那天那局棋还没有下完呢……” 谢皎月每个字都说得费力,每个字都像是从肺腑和嗓子里挤出来一样。 “其实那局棋我已经想到解法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和您说……” “还有您门前的夹竹桃,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那花虽然好看,可是汁液有毒,还是换成细竹好……” 谢皎月说着三年前的所有事情的细枝末节——这三年来,关于祖母的每一件事都在她脑子里反复出现,她反复去想,反复去惦念,反复地折磨着自己。 说着说着谢皎月停下了,她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墓碑,像是终于和自己释然了。 “祖母,你恨我的吧。” 接下来的话被嗓子堵在心里,她嗓子张不开,心脏疼得好像要炸开。 她害死了祖母。 祖母应当是恨她的。 要是没有她,慈祥和蔼的老人会长命百岁,会子孙绕膝。 该冷冰冰地躺在这里的是她。 该死的是她。 从序淮阳那间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就该死了。 要是那个时候她就捡起自尊,捡起自爱,捡起谢家嫡女的尊严,不去贪恋京城之外的春,不贪恋江南的风光 ——要是她不贪生怕死,坦荡荡死在那一天,那么祖母还活着,她的阿娘和妹妹还会爱她。 鲜红的血染红青色的袖子,看着格外刺眼。 谢皎月的身体被抽去力气,手心捏紧的瓦片随着卸力而落在地上。 祖母,我来给你赔罪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