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轰! 随着曹二一炮建功,关宁军开始溃逃。 这帮辽东来的精锐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群被他们视为土鸡瓦狗的贼寇竟然如此难缠。 本以为随便冲杀几轮便能将他们碾成齑粉,可谁成想,这伙贼寇和以前碰到的完全不同。 一个个悍不畏死,韧性十足,比起辽东的鞑子也毫不逊色。 眼看着军中几位将领接二连三的倒下,甚至连主帅都被一炮轰得不知死活,剩下的关宁兵们哪里还敢再战? 他们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不顾一切地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狭窄的山道顿时成了人间地狱。 溃兵们互相推搡,不断有人滑倒在泥泞中,随即被后面涌上来的人群踩成肉泥。 凄厉的惨叫声混着雨声在山谷间回荡,折断的兵器、丢弃的盔甲铺满了整条山路。 “稳住!都给老子稳住!不准退!” 游击将军项钧带着亲兵,死死堵在山道拐角处,马鞭抽得啪啪作响。 一旁的亲兵接连砍翻了好几个带头逃跑的士卒,可这根本无济于事。 溃兵像决堤的洪水般冲垮了他的防线,甚至有人红着眼睛举刀向他冲来。 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眼见事不可为,项钧无力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把马鞭收回了腰间。 这股突然从吕梁山里冒出来的贼兵,战斗力远超项钧的想象,尤其是那股悍不畏死的劲头,让他也有些胆寒。 看来,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回去之后得好好查一查,对面到底是哪一支贼兵,他们的首领究竟是何方神圣? “撤吧!” 他对着身旁的亲兵挥了挥手,不再做无谓的抵抗,也裹挟在溃兵之中,朝着山下退去。 与此同时,在山脚下的临时营寨里,都司王世虎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雨水打在牛皮营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派出去的探子迟迟没有回音。 方才那声突兀的炮响让他心里直打鼓,这鬼天气怎么会有人开炮? 王世虎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山上的战况究竟怎么样了。 按理说,曹文诏亲率一千五百关宁精锐,对付一股流贼,应该是手到擒来才对,怎么打了这么久还没结束? 就在他疑惑之际,忽然看到山道上人影晃动,紧接着,大批丢盔弃甲的关宁兵连滚带爬地从山上冲了下来。 “怎么回事?!” 王世虎大吃一惊,连忙冲上前拦住一个溃兵, “山上怎么了?” 那溃兵面无人色,嘴唇冻得发紫,只是语无伦次地反复喊着: “炮曹总兵被炮给轰了.” “不知道不知道啊跑了全跑了!” 说完,他一把推开王世虎,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狂奔而逃。 败了?关宁军竟然败了?! 这怎么可能?! 王世虎脑子里一片混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他对关宁军的战斗力是清楚的,那可是大明边军的翘楚,怎么会被一股名不见经传的贼兵打败?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项钧已经带着大队的溃兵,簇拥着几个简易担架,狼狈不堪地从山上跑了过来。 担架上躺着的,正是不省人事的曹文诏和曹变蛟。 旁边还有一个脸色惨白、被人搀扶着的游击将军孙守法,看样子也是身受重伤! 看到这一幕惨状,王世虎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关宁军真的败了。 王世虎看着那些撞进自己军阵,将他布置的防线冲得七零八落的关宁溃兵,脸色铁青。 他拦住项钧,厉声问道: “项游击!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败得如此之惨?!” 而项钧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是一副满身泥水,盔歪甲斜的模样。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急切道: “王都司,那贼兵凶悍,曹总兵不幸中炮,现在危在旦夕!” “变蛟坠崖昏迷,孙游击也受了重伤!” “贼兵马上就要追上来了,赶快撤吧!” 王世虎闻言,更是瞪大了眼睛: “撤?!” “项游击,大雨滂沱,天色将晚,我们要往哪里撤?” 他指着身后还算完整的营寨和军阵, “依我看,不如你先派亲卫,护送他们几位受伤的总兵游击,撤回宁武关。” “你我二人,收拢残兵,守住山道。” “我这里还有一千五百弟兄,依托营寨,构筑第二道防线,未必不能挡住贼兵!” 王世虎还不死心,他觉得凭借自己这一千五百秦兵,再加上收拢的关宁溃兵,守住这营寨还是有希望的。 他实在是不愿意抛下这座刚搭好的营寨。 马上天就要黑了,而且还下着大雨。 要是现在不战而逃,先不说能不能逃过贼兵的追杀,光是山里夜晚的低温就能要了他们半条命。 就算侥幸逃回宁武关,肯定也得大病一场。 然而,项钧和他手下的关宁兵们却不这么想。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心思再战? 更何况,在他们看来,这群秦兵的战斗力,比起他们关宁军都差了一截,让他们留下来断后,岂不是送死? “要留你留!老子们不奉陪了!” 一个关宁军把总粗暴地推开试图阻拦他的秦兵。 “就是!咱们刚刚上去打了一场血战,凭什么还要留下来!” 关宁兵们根本不听王世虎的号令,甚至也不理会项钧的约束,他们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个鬼地方。 挡在他们面前的秦兵防线,反而成了他们逃生的障碍。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