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俞冠宇看着赵胜,十分不解: “赵书办,恕我直言,你好端端的放着秀才不做,大好前途不要,为何偏偏从了贼?” “我辈儒生,饱读圣贤之书,当思忠君报国,为朝廷分忧,岂可为反贼张目?” 赵胜听了这话,只是随意地笑了笑,便不再多言,专心引路。 俞冠宇见状,也只能跟在赵胜身后,他根本不敢与路过的贼兵对视,生怕一个眼神不对,便招来杀身之祸。 尽管心中惊惧,俞冠宇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这座焕然一新的军营。 他能看见各式各样的人: 校场上,一队队贼兵正在进行操练队列,口号整齐响亮;不远处的马厩旁,几个骑手正在照料马匹,动作小心翼翼。 还有那些扛着各种武器、甲胄的辅兵,在营地内穿梭不息,显得井然有序。 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在一处避风的角落,一个披头散发的汉子正拿着一根木棍,在积雪上不停写写画画。 同时还扯着沙哑的嗓子,教导着一群穿戴整齐的士兵读文认字。 赵胜似乎并不在意俞冠宇的东张西望,也没有出言阻止。 俞冠宇忍不住凑上前去,伸长了脖子,只见那汉子指着雪地上的字,嘴里还念念有词: “仔细看好了!” “这个字念‘反’,造反的反” 俞冠宇只看了一眼,便赶紧捂住了耳朵,催促着赵胜赶紧往前走,生怕多呆一步。 营地里,随处可见一些临时搭起来的棚子,简单的用几根长矛和油布撑起来。 其中一些棚子下面,零零散散地围着百十来号人。 这些人大多是普通士兵打扮,围在篝火旁,聚精会神地看着中间的汉子。 那汉子身上披着一件靛蓝色的布甲,腰间挎着一柄长刀,听赵胜介绍,似乎是什么新晋的“掌令”。 他操着一口浓重的陕北口音,笔直地站在篝火旁,神情激昂: “弟兄们!皇帝老儿昏庸,朝堂诸官无能,藩王贵胄贪婪,地方士绅无道!” “如今天下事,坏就坏在这帮人身上,跟着这群虫豸,咱们谁也不可能活命!” “我们只有跟着英明神武的大帅,才有一线生机!” “大帅特别强调了,朝廷亡我之心不死,我等万万不可心存幻想,期待招安!” “天下终将是咱们的,只要我等万众一心,必然能推翻朝廷,重开大统!” 掌令每说一句,周围的士兵便群情激愤,人人攥紧拳头,跟着高呼“战无不胜”、“推翻大明”之类的口号,声震四野。 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都让俞冠宇心惊肉跳,处处都充满了强烈的冲击力,颠覆了他以往对“匪寇”的认知。 这哪是匪寇啊,分明就是一群想改朝换代的逆贼! 在俞冠宇的想象中,这贼兵的营地里,应当是成群结队、凶神恶煞的贼寇在捉对厮杀,演练杀人技巧: 而自己,也应该被五花大绑,由凶悍的喽啰押解着,带到贼首的军帐之中。 贼首肯定是豹头环眼,满脸横肉,高踞在虎皮大椅之上,正与手下的大小头目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桌案上还得摆上几颗血淋淋的人头以助酒兴,言谈举止粗鄙不堪,动辄打骂,一言不合便要取人性命。 可眼前的景象,却与他脑海中的画面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贼营里虽然也充满了肃杀之气,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秩序和昂扬的斗志。 一路走走停停,在赵胜的带领下,俞冠宇终于来到了贼首在的帐外。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忐忑无比,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 俞冠宇定了定神,战战兢兢地掀开了厚重的帐帘。 刚一迈步踏入帐内,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 只见大帐内,赫然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年轻的将领,而他身上竟然披着一袭明黄色袍服,头上更是戴着一顶古朴的冠冕! 在他身旁,还毕恭毕敬地围着七八个身穿红袄的军士。 “这这是什么情况?” 俞冠宇瞪大了双眼,看着那明黄色的袍服, “完了!这贼首莫非是要称帝?!” “那自己这一趟,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转念一想,这贼首要称帝,难不成自己这个举人,就要被强行拉着当什么“辅政大臣”? 一想到史书上那些从逆之臣的悲惨下场,俞冠宇便觉眼前发黑,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瘫倒在地,冷汗直冒。 就在此时,前头传来一阵怒斥: “虫豸!蠢货!” “统统抓出去砍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