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老乡,有没有法子,让货船不那么晃?” “船身上下起伏太大,炮兵的弟兄们不好瞄准。” 为首的几个渔民对视一眼,试探着回应道: “军爷,要不咱把船往后退退?” “这里是浅滩,水流最快。” “即便下了锚,也拦不住船只随波起伏,退到水深处就不那么晃了。” “只是不知道,你们的炮够不够得着?” 管队点点头,只要不是太远,三四百步的距离,船上的这门中型威远炮都能打到。 于是,货船又往江心退了一点距离,堪堪停在深水区的边缘,抛下了船锚。 “先把炮口往上抬五寸试试。” 为首的炮兵比划了半晌,随着他一声令下,船舱上的威远炮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 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此时,岸上的明军好不容易才把四五门虎蹲炮拖到河滩上,还没来得及调整射界,一颗六斤重的实心铁弹,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 炮弹精准地落在了炮营阵地前方三尺。 官军的炮兵还在拿手比划着距离,瞬间便被飞来的炮弹砸成了肉泥。 巨大的动能裹挟着残肢断臂,重重地打在后面的虎蹲炮上,直接把炮身砸成了两段! 江面上几艘小船凑得更近,船上的佛郎机不断地喷射着致命的散子。 官军的炮兵根本不敢露头,只能把整个身子都藏在铁炮后面,瑟瑟发抖。 “完了.” 不远处的武声华看见这一幕,心中一片冰凉。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朝廷的水师寸功未立;反而却被贼兵找来一群形制各异的民船,控制住了水面。 “咚!”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西侧的浮桥率先搭上了河岸。 早在桥头等候多时曹二,将手上的面甲往脸上猛地一扣,抽出腰刀: “中军的弟兄们,跟我冲过去!” 一声令下,数千披着双甲的中军精锐,分成三队,接二连三地踏上了还在微微晃动的浮桥,朝着对岸冲了过去。 武声华见状,还想带人冲过去拦住贼兵。 可身后的城头上,却传来了急促的鸣金收兵之声。 “撤!退回城里!” 城头上的张令纵览全局,他知道,贼兵登陆已经势不可挡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下令收缩兵力,守城待援。 很快,河岸上的淤泥被清扫一空。 十几门重炮缓缓通过浮桥,被运抵了河岸。 “预备——放!” 随着董二柱一声令下,十几门重炮同时发出了怒吼。 霎时间,地动山摇。 夯土的城墙不断颤抖着,大块大块的墙体,如同下雨一般不断剥落。 城头上的女墙和箭垛,更是被成片成片地扫平。 守军本想还以颜色,可城头上的火炮早已年久失修,还没轰上两炮便炸了个稀碎,反倒是伤了不少自己人。 接连炸了几门火炮,再也没人敢上前点火。 张令无奈,只能暂时带人先退下城头,躲避贼兵的炮火。 他捂着耳朵躲在城墙的背侧,朝着身边的亲兵嘶吼道: “快!多派几队人马,从北门冲出去!” “通知侯总兵和秦将军,就说我保宁府危在旦夕!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火速来援!” “十日之内,倘若援军还没赶到,我等只能以死殉国!” 一波又一波信使从北门鱼贯而出,朝着几处要地狂奔而去。 …… 消息传出,各方反应却截然不同。 川东的秦良玉,在接到张令的求援后,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立刻下令,让麾下白杆兵们停止修整,继续赶路。 虽然她手上的白杆兵不过三千之数,但这位巾帼将军还是义无反顾地,朝着保宁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可被张令寄予厚望的总兵侯良柱,此刻却在江油县城外磨磨蹭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早在数日之前,侯良柱便接到了保宁府传来的消息。 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回援,反而却对北面的江油县发起了猛攻。 他领着八千精兵,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扫清了江油县的外围工事。 可在下令攻城时,侯良柱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守城的贼兵虽然人数不多,但一个个抵抗意志却十分顽强。 好几次,他麾下的副将都已经登上了城头,却又被敌将亲自带人赶了下来。 一连数日的进攻,侯良柱非但寸功未进,反而损失了快一千人马。 见识到贼兵的凶猛后,侯良柱也不敢再下令强攻,但他更不想回援保宁府。 根据前线传来的消息,围困保宁府的贼兵足有三万之众! 自己这点儿人马,恐怕还不够贼兵塞牙缝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