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自江瀚称王、大婚后,整个四川赢来了一段难得的修整期。 麾下将士们纷纷成家立业,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昔日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杀人不眨眼的军汉们,此刻却摇身一变,成了顾家爱妻的顶梁柱。 每天不是忙着规划分到的田地,琢磨着该种稻还是种麦,怎么施肥灌溉; 就是聘请工匠乡邻,测量地基,搬运木石,一心琢磨着给家里起一所能遮风避雨、传宗接代的新宅子。 到了夜里,更是辛勤“操练”,努力为自家开枝散叶,一个个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虽然忙碌,但对于这帮转战四省、在尸山血海里搏过命的汉子们来说,却一点都不觉得烦躁琐碎,反而甘之如饴,一个个脸上都乐开了花。 对于这帮士卒们来说,这种平凡的生活,他们盼了太久太久。 可底下的士卒们能休息,作为汉王的江瀚却忙得不可开交。 成都的汉王府内,大会小会是一个接一个,灯火常常彻夜不息。 拿下四川,仅仅是一个阶段性的成果罢了,还有无数政务,等着江瀚一一处理。 首先重中之重的,就是粮食问题。 虽然大军从蜀王府、以及蜀藩一系在各地的王庄、粮店里,抄出了近三十万石粮食,但江瀚的心里却依旧没底。 他现在要养活的,可不只是单单只有麾下的军队。 四川各地百姓足有数百万之多,如今可都指着他汉王呢。 而且,江瀚很清楚,未来的气候只会越来越恶劣,小冰河期还没真正发力。 即便是号称“天府之国”的成都平原,也难保不会遭遇特大水旱灾害。 一想到这些,江瀚只觉得肩上沉甸甸的,丝毫不敢懈怠。 为了进一步解决粮食问题,他首先便找来了新上任的农部主事李兴怀。 存心殿内,李兴怀抱着一摞厚厚的册子,恭敬地站在屏风后。 江瀚见状,连忙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回话: “李主事不必拘谨,坐下说话即可。” “这次我召你前来,主要是想问问今年龙安府、保宁府的赋税和营庄收成。” “应该已经统计出来了吧,你仔细和我说说。” 李兴怀接过内侍递来的椅子,谨慎地坐下半个屁股,随即开始汇报起来: “回大王,崇祯八年,龙安和保宁两府,虽然遭了水灾,但整体来说,还算风调雨顺。” “受灾比较严重的剑州、苍溪、青川所等地,减产约有七成。” “其余府县,地租加上新设营庄的收成,共得粮十一万三千二百石,银二万八千五百两。” 听了这个数字,江瀚有些诧异: “哦?这么多?” “没统计错吧?” 李兴怀翻着手上的册子,确认道: “没错,这是粮税司的李主事提交上来的结果。” “据他所说,大王均田减赋的政策深得民心,各地农户分了田地后,朝耕暮耘,兢兢业业。” “其中,赋税的大头还在营庄,占了近七成,收入尤为可观。” 江瀚听罢,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个数字比他预想的要好。 如今,他才是四川最大的地主。 除了分给士卒百姓的田产外,还有大把土地都握在江瀚手里。 对于这些抄没而来的田土,江瀚都实行了营庄制度。 本质上就是孙可望在云南整理内政时,搞的那套制度。 江瀚把这些土地整合后,分成了各个营庄,并派专人管理,雇佣佃户租种。 征收地租时,佃户和官府五五分成。 效率远比租给分散的小地主高,而且还免去了中间的盘剥。 末了,李兴怀合上册子,小心提醒道: “大王,别看今年收上来的粮食不少,但明年就没了。” “别忘了,您可是在称王大典上金口玉言,减免了四川全境一年的钱粮赋税。” 江瀚摆摆手: “无妨。” “去年收上来的,再加上成都府抄没的存粮,足够支撑几年的军民用度了。” 但他话锋一转,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咱们存粮不少,但也不能坐吃山空,更不能指望年年风调雨顺。” “往后的年景,恐怕一年比一年更难,水灾、旱灾、蝗灾,轮着来都是常事,咱们必须未雨绸缪,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舆图前,指着川中几条主要河流: “首先,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兴修水利。” “这是头等大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