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寻找牛痘-《大明:从边军开始覆明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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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花,自从发现以来,一直是柄悬在人类头顶的利剑。

    无论东方还是西方,皆是闻之色变。

    在古代,天花一直是致死率最高的烈性传染病之一,一旦爆发,往往十室九空,哀鸿遍野。

    在明末这段动荡岁月,天花的阴影可谓是无处不在。

    在大明,天花又被称为“痘疮”或“虏疮”,它不仅肆虐民间,也同样无情地吞噬着统治阶层。

    明廷方面就不用说了,陕西、山西,山东乃至北直隶,都曾爆发过天花;

    而关外的清廷更是闻痘色变,多铎、岳托、萨哈璘等人,都是染上了天花暴病而亡。

    蒙古末代大汗林丹汗,也是直接死于天花之下。

    天花不分贵贱,不论阵营,只是平等地收割着每个人的性命。

    因此,对于志在天下的汉军而言,预防天花就成了头等大事。

    当然了,瘟疫也不仅仅只有天花,关键在于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防疫体系。

    对于江瀚所说的种痘法,在场的名医们也并不陌生。

    院判张继源细细解释道:

    “王上明鉴。”

    “这痘疮之症,确有顺痘、恶痘之分。”

    所谓的顺痘、恶痘,其实是天花的两种临床表现,也就是小天花和大天花。

    小天花症状轻,致死率较低,而大天花通常症状凶险,死亡率极高。

    而种痘之法,关键在于痘苗,又分为时苗与种苗两种不同类型。

    “时苗者,是取之于天行时痘患者身上的新鲜痘痂,毒性猛烈,接种者易受其害,风险极大。”

    “种苗则不然。”

    “需要选顺痘、或是顺利康复者的痘痂,将其研磨成粉备用。”

    “使用时以洁净棉花蘸取,塞入鼻中,令其发痘。”

    张继源侃侃而谈,进一步详述了储藏之法:

    “选好痘苗后,需要以纸包妥,置于竹筒,标记日期。”

    “寒冬可存三四十日,酷暑则在十五日左右。”

    “存放越久,效力越弱,也就越难引痘。”

    “尤其切记,不可使用过期之苗,也必须选身体强壮者接种。”

    此法关键就在于痘苗的筛选,而“熟苗法”则是最安全的一种法子。

    “臣建议,可先选十份良种痘苗,接种十人,选择其中顺痘者的痘痂。”

    “然后将其再制成新苗,为百人接种;之后再选出毒性轻者;另为千人接种……”

    “如此层层优选,后续痘苗的毒性也会渐次减弱,即便耗时稍久,但接种者更容易存活。”

    江瀚听罢暗自点头,张继源所说的熟苗法,便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防疫技术。

    其本质上,就是通过连续多代培养,筛选出毒性减弱、免疫原性保留的毒株。

    这也与现代减毒活疫苗的制备原理不谋而合。

    单就在临床医学方面上,东方医学的发展简直甩了西方十条街。

    当欧洲人还在愚昧地相信放血疗法时,大明的医生们已经摸到了现代疫苗制备技术的门槛。

    事实上,在牛痘出现前的十七、十八世纪,中国的人痘术已经通过各种途径传向了世界。

    日本、朝鲜、俄罗斯、土耳其乃至后来的欧洲,都曾直接或间接的引入了此法,挽救了无数生命。

    法国的启蒙思想家伏尔泰,曾在《哲学通信》中对人痘术高度赞扬,称之为“全世界最聪明、最讲礼貌的一个民族的伟大先例和榜样”。

    而英国医生詹纳在发明牛痘术时,也明确承认了他的灵感来源于中国人痘术“以毒攻毒”的理念。

    世界卫生组织也曾特别指出,能够消灭天花,中国古代的人痘术功不可没。

    可以说,在人类对抗天花的漫长征程中,中国的人痘术都是一座绕不开的丰碑。

    然而,尽管人痘术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防疫技术,但仍有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五的接种者,会因为痘苗毒力反弹而死亡。

    究其根本,还是原始的天花病毒毒性太大。

    因此,后人又发明了牛痘法,从根本上切断了与致命天花病毒的直接联系。

    相比于天花病毒,牛痘病毒对人几乎无害,接种后仅在局部产生一两个小痘疹,致死率接近于零。

    再加上副作用轻,适用广等优点,牛痘法迅速取代了人痘术,成为了人类最终战胜天花的关键。

    而江瀚给这帮太医们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将牛痘法研究透彻,并加以推广。

    他打算在朝堂中再新开一个部门,专门负责公共卫生与医学事务。

    名字和架构他暂时还没想好,反正参照后世的卫健委和卫生局就好了。

    而牛痘法,正好可以作为这个新部门打响名头的第一炮。

    “牛痘?”

    听了江瀚的想法,在场的太医们都愣住了。

    在他们看来,经过不断改良的人痘术已相当成熟安全。

    牛痘,顾名思义应该源于牛身吧?这又是什么道理,以畜防人?

    将牲畜身上的东西用于人身,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也违背了这帮太医们的固有认知。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议论,众人七嘴八舌,都想朝江瀚问个明白。

    虽然刚刚被显微镜震撼了一把,但涉及具体医术,尤其关乎人命,他们必须慎之又慎。

    而江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有神人入梦,传道授业吧?

    思来想去,他只好推说早年间出塞时,曾在草原上见识过。

    可光靠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显然无法说服这帮经验老道的太医们。

    那黄金家族的末代大汉林丹汗,不就是死在了天花上吗?

    要真有此等秘术,他咋不提前用?

    江瀚被问得头都大了,只能说此术流传不广,多流行于底层的挤奶奴隶之间,贵族不屑为之,故知之者甚少。

    听了这话,众人才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江瀚生怕露馅,连忙转移起话题:

    “相信我,牛痘法更胜一筹。”

    “老幼皆宜,禁忌甚少,副作用远低于人痘,而且还无需专人长期照看……”

    正说着,一位年轻的太医忍不住插话问道:

    “王上,恕臣冒昧。”

    “您所说的牛痘,需取自何种牛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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