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韩牧司敲了敲茶碗:"凌烟城的事,你派人去了?" 夏明玥转着腰间的桃花坠子:"昨日加急文书,人已经在路上。" “那就等着吧。”韩牧司突然凑近,目光如鹰,“不过我更好奇——为个杀知府的修行者,陛下竟派天宪台少卿亲至,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夏明玥放下腰间坠子,冷声道:“大齐国苍梧修士频繁插手朝政,各州县妖邪作祟……儒以文乱纲,侠以武乱禁,陛下此举,不过是杀鸡儆猴,震慑那些妄图扰乱朝纲的宵小之徒罢了。” “十八年前先帝举倾国之力讨伐宗门,最后折戟沉沙。如今这位皇帝,想用杀鸡儆猴的把戏镇住群狼?”他望着天边翻涌的雷云,粗犷的声音里尽是嘲讽,“这天下从来都是宗门掌雷火,朝廷执笔墨。就凭他这点手段,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夏明玥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望着天边暗涌的雷云,十八年前那场浩劫的传言如毒蛇盘踞心头。 那时她岁数尚小,却总听老嬷嬷们窃语——灾变当夜,流星如血色暴雨倾泻,正中皇城御书房,地动山摇间。 竟有白衣仙人踏火而来,以一道青光平息天怒。 更骇人听闻的是,坊间流传的秘辛。 有人说先帝昏庸无道,沉迷酒色,致使天灾人祸不断,最终导致天罚降世。 也有人言,那场流星雨根本不是天灾,而是宗门大能与皇室博弈的手段。 但无论哪种说法,随着新帝登基,有关先帝的一切都成了禁忌。 随后颁布一则《禁言昭》如寒铁枷锁,将先帝年间的一切议论绞杀殆尽。 街头巷尾的谈天者被剜舌充军,书斋里的文人因片语获罪,就连宫廷画师描绘先帝旧像,都被冠以“谋逆”重罪。 久而久之,先帝时期的真相如同沉入深潭的铁锁,被岁月锈迹层层包裹,无人敢碰,也无人能解。 如今,韩牧司的话如重锤叩击心门,夏明玥喉间发紧。 有些真相一旦触碰,轻则万劫不复,重则...... 她不敢再想,只觉后颈泛起丝丝寒意,仿佛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这场不该有的对话。 轰隆一声! 惊雷劈开云层,雨幕轰然砸向长街。 长街炸锅般骚动,百姓抱着头往屋檐下狂奔,木屐踩碎满地水花。 韩牧司的背影裹着雨雾渐行渐远,夏明玥立在原地。 她仰头吞下混着雨水的凉意,喉结滚动——十八年前那场流星雨,是否也这样浇透了皇城?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