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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姨娘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冷意，晃着他的胳膊娇声道：“我打扮了，不也是让老爷看着高兴么？”

    怀庆摸出二两银子，不耐烦道：“拿去买几朵绢花戴吧。”

    玉姨娘一看才二两银子，金钗变成了绢花，老爷这般小气，过年可怎么打发娘家那两个嫂子？她双手环住怀庆的脖子，娇滴滴道：“老爷，绢花买了，也给妾身添身新衣衫过年吧？”

    怀庆闭上眼：“你觉得一身衣衫多少钱合适？”

    玉姨娘心里飞快盘算——过年拿不出五两银子，嫂子们肯定打发不走。说了买衣衫总得做一身给老爷看，最便宜的料子一身也得花个五六两。她趴在怀庆耳边，吐气如兰：“有个十来两就行……要是老爷疼妾身，想多给做两身，那就更好了。”

    怀庆心道——随便一身衣服就要十来两？家里他和三丫，加上两个闺女，要都这么个穿法，他一个月的俸禄都不够！他冷了声道：“衣衫的事，过年时候夫人自会安排。我累了，睡了。”说完掰开玉姨娘的手，侧过身去。

    玉姨娘在心里暗骂：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粗人！

    随着三丫的月份越来越大，夏嬷嬷伺候得越发精心。三丫腿脚肿得厉害，一摁一个坑，夏嬷嬷每晚都给她按腿揉脚。

    一天晚上，怀庆回家，注意到三丫穿的棉鞋竟和他自己穿的一样大，惊了一跳：“三丫，你脚怎么了？”

    三丫温声道：“没事，就是怀孩子腿脚肿了些。”

    夏嬷嬷在一旁躬身道：“回老爷，夫人腿脚肿得厉害，从前的鞋子都穿不上了，夜里还时常腿疼抽筋。”

    怀庆沉了脸：“怎的不早说？”说着就要吩咐人去寻大夫。

    三丫忙拦住他：“大夫看过了，说这是常有的，没什么法子，只有等生产完才能慢慢养好。”

    吃过饭，夏嬷嬷刚要上前扶三丫，怀庆已先一步伸出手，温声道：“我来扶你。”

    到了卧房，怀庆蹲下身，帮三丫脱下鞋，又小心褪下布袜，只见三丫的腿脚肿得老高，手指稍一摁就是一个深坑。他心疼道：“都肿成这样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三丫轻轻把头扭向靠墙的一边，把涌上来的泪水憋了回去，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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