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贾珏声音陡然拔高,如剑鸣般撕裂夜空。 “可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们就要用牙咬,用头撞,用尸体堵住缺口,让那些胡虏知道,大周儿郎的脊梁折不断。” “今日我们或许是死囚是贱卒,来日,我们的名字会刻上忠烈碑,我们的爹娘能挺直腰杆说,我儿是为国战死的好汉。” 火把炸开一团耀目的火花,照亮少年百夫长眼中灼人的光。 “我贾珏在此立誓,接下来的大战之中,若我后退半步,人人可斩我头。” ““但是、” 贾珏横刀出鞘三寸。 “谁敢畏敌不前,乱我军心。” 刀光映出贾珏森寒的眉眼。 “莫怪军法无情。” 三百条汉子呼吸粗重如风箱,忽然有人嘶声吼叫。 “人死卵朝天。”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吼声越来越响,最后汇成震天的咆哮。 “死战,死战。” 贾珏迎风而立,衣袂猎猎如战旗。 在这座埋葬过无数亡魂的军堡里,三百颗沉沦的心正被淬炼成守国的刃。 深夜,居庸关内。 子时的更梆声在关城内沉闷地回荡,如同巨兽的心跳。 居庸关守将赫连兀术拖着嵌满战痕的铁靴踏进镇守府,玄铁甲胄上凝着的夜露,随着他的步伐簌簌落下,在青石地板上洇开深色的水迹。 赫连兀术刚巡完居庸关城防,这段中原人花了百年修筑、赫连人又用了十年加固的雄关,此刻正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在黑夜里闪着幽冷的寒光。 十年间,箭楼比从前高了丈余,瓮城从一道增至三道,就连马道两侧都加装了淬毒的狼牙拍。 赫连兀术粗糙的手指抚过门框上深刻的爪痕,那是去年冬天饿极的雪狼扒挠留下的。 想起那些在皮鞭下砌墙的周人俘虏,他咧嘴露出被马奶酒染黄的牙齿。 “倒是砌得比给自己修坟还尽心。” 亲兵小跑着递上烤得焦香的羊腿,赫连兀术畅快的吃了几口,而后饮下一杯烈酒。 “对了,南边的军堡可有什么动向吗?” “上关军堡前日又增兵了,看旗号是静塞军的敢死营。” 亲兵低声回报。 “探马说看见新补的墙砖,还架了床弩。” 赫连兀术嗤笑,虬结的胡子随着笑声抖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