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同的是,当年自己摸索前行,跌跌撞撞,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仿佛天生就该属于这片沙场,骨子里流淌着一种近乎天赋的将帅之质。 暮色如浓稠的血墨,肆意泼洒在南关城军堡粗粝的石墙上。 窗棂投下的剪影在王淳清冷的住处内扭曲摇曳,恰似主人此刻燥郁难安的心境。案上那碗早已冷透的苦茶,映着他比暮色更沉的脸。 荣国府的继承人贾琏裹着一身仆仆风尘,虽竭力维持着世家子弟的体面,眼底深藏的焦灼却似燃着的火炭,灼灼逼视着案后的静塞军督军。 贾琏此番前来,是为了为执行家族清除贾珏的死令,千里跋涉至此,携重金买命。 可如今,那该死的贾珏非但未如蝼蚁般在血战中碾碎,反以区区三百残兵之躯,在居庸关下连克赫连精锐,阵斩了如日中天的守将赫连兀术,连带着另一员悍将秃发乌孤也折在其手。 捷报频传,震动三军,更是入了英国公的法眼。 这怎能不令贾琏怒火中烧,羞愤欲绝。 家族使命几乎功亏一篑。 贾琏强压暴躁,开口质问的声音里带着世家惯有的矜持,却掩不住底下的咄咄逼人。 “王将军,我荣国府奉上重礼,所求无非是那小畜生项上人头,如今倒好,他非但毫发无损,反而踩着赫连人的尸骨声名鹊起,连英国公都另眼相看。” “您这般收礼不办事,莫非当我宁荣二府泥塑木偶,任人欺侮不成。” 话音未落,王淳枯坐的身影猛地一弹,仿佛被蝎尾蛰中! “混账。” 王淳一掌重重拍在案上,力道之大震得茶盏跳起,倾覆在冰冷的羊皮地图上,褐色的污渍迅速蔓延,如同他那几乎被贾珏“功绩”踩碎的计划。 王淳霍然起身,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爆射出骇人的凶光,死死钉在贾琏脸上,喉间滚动着野兽般的低吼。 “谁说我未动,本将,将他调入上关军堡那必死之地。” “尸山血海,换作他人早化作枯骨一具,可谁能料到、” 他一把抓起案头那份来自上关堡的战报,攥得纸张哗哗作响,似要将其捏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淬着毒汁蹦出。 “赫连兀术亲率五千本部精锐,铁蹄叩关,三百人,三百人呐,死守不退,反而反杀两千,连弩毙了兀术,功曹亲验!英国公抚须大笑。” “这等妖孽,岂是寻常手段能除的,你当他是田垄里随手可摘的草芥么。” 贾琏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慑得后退半步,但家族的期望和任务失败的恐慌瞬间压倒了畏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