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沈家世代簪缨,我沈从兴亦熟读兵书韬略,岂会不如他。” “南关城守将之职,英国公已然应允,军令如山,岂容更改。” “姐夫安心养病便是,守城御敌之事,自有我沈从兴担当。” “待我击退赫连铁骑,立下不世功勋,再来与姐夫庆贺。” 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南关城的大捷已是囊中之物。 看着沈从兴那坚定的、带着被冒犯般怒意的眼神,王淳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 他太了解这个骄纵惯了的国舅爷了。 此刻再说什么,都会被当成阻挠他建功立业的恶意。劝诫,已成逆耳之言;阻拦,只会激化矛盾。 一丝深沉的无力感和更深的绝望攫住了王淳。 王淳无助地挥了挥手,声音喑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罢了……罢了……你既有决断,姐夫……便不再多言了。只望你……万事多加小心,切莫……切莫轻敌……” 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他残存的气力。 说完,王淳颓然倒回榻上,闭上双眼,仿佛不愿再看到那张志得意满的脸,也不愿去想象那即将被血火吞噬的南关城。 沈从兴看着姐夫这副油尽灯枯、再无言语的模样,只当他是病重体虚,兼且被自己顶撞后心气不顺。 他心中虽仍有不快,但终究念及情分,也懒得再与病人计较。 沈从兴整了整甲胄,语气缓和了些许。 “姐夫好生将养,莫要再为琐事劳神。待我凯旋,再来探望。” 说罢,沈从兴转身大步离去,玄色披风在门槛处卷起一道带着决然意味的弧影。 沉重的门扉合拢,隔绝了塞外呜咽的风声,却将更深的寒意锁在王淳心头。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边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如同抓住即将沉没的孤舟最后一块浮木。 沈从兴那番志在必得的宣言犹在耳畔,混合着贾琏尸首脖颈间那道平整切口与南关城血肉磨盘的幻影,在王淳混沌的脑中反复撕扯。 他仿佛已嗅到南关城破时弥漫的硝烟与血腥,看到五千士卒在沈从兴昏聩指挥下哀嚎倒毙、城门倾塌的景象。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