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剑,根本不是什么美丽的东西!剑,是恐惧!!无形,亦无式……它不在高山之巅,而在无尽的深渊之中!从那乌黑的发丝下……死死地凝视着这边……呀啊啊啊啊啊!!!” 老天爷啊……看着眼前这个彻底疯癫的昔日战友,盖勒赫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艾弗蕾特翻来覆去地念叨着那些无法理解的疯话,什么小卖部下面藏着恐怖的东西,那里卖的面包里有致幻剂,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替身魔。 究竟是什么把她逼成了这副模样。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艾弗蕾特,终于抵达了学院的中央。 那里,矗立着一座半毁的木制建筑,说是在拆除中都毫不为过。 正当他准备绕过去时,那个他苦苦寻觅的身影,映入眼帘。 阿黛拉·西尔维斯特·德·罗歇尔。 罗歇尔家的次女,曾以“北海之花”的名号在社交界艳惊四座的女人。 盖勒赫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朝她走去。 那映着一头幽蓝长发的背影,美得令人心颤,但他仍需做最后的确认。 “阿黛拉小姐?” “嗯?” 当那张脸终于转过来时,盖勒赫特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您现在,在做什么?” “杀蚂蚁呀。” 阿黛拉正捏着一片从小卖部窗框上崩落的玻璃,专注地用它碾死地上的蚂蚁。 太好了,总算是找对人了。 他暗自点头。 关于这位阿黛拉·西尔维斯特的传闻,早在泰萨伦便已闹得沸沸扬扬,桩桩件件都堪称离奇。 据说她在茶会上,嫌收到的花瓶里的花蔫了,便将喝到一半的茶直接浇了上去。 又据说她借走别家视若珍宝的魔法书,却弄得满是口水渍才还回去。 还据说她成天把魔法挂在嘴边,结果失手烧光了发量堪忧的克伦胡德子爵的头发,被半请半赶地送到了这帕伦西亚学院。 这些丑闻夹杂着流言蜚语,发酵至今,她的怪诞行径简直罄竹难书。 若是冰雪公抱怨说自己快被妹妹的所作所为气到拆了领主城,他绝对深信不疑。 总之,虽然是个极度不靠谱的证人,盖勒赫特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请问,关于前不久罗歇尔与鲁希兰两家的纷争,您可知道些什么?” 听到他的问题,阿黛拉陷入了沉思。 当然,在此期间,她的一只手依旧在沙地上“噗嗤、噗嗤”地碾压着蚂蚁。 “嗯……是这样的。” 片刻的犹豫后,阿黛拉开了口。 “事情的真相是……” 听完她的话,盖勒赫特当天就收拾行囊,返回了王都。 *** “所以,你的意思是,由于两大家族拒不配合导致证据不足,加上事件再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此结案?” 监察总长接过文件,挑眉反问。 盖勒赫特点了点头。 “是的。此事,似乎已不再是王室需要介入的范畴了。” “你确定?要是鲁希兰真向罗歇尔宣战,那可不是小事。” “虽然起因不明,但可以确定的是,双方都已无再战之意。后续只需确认他们的补偿协商是否顺利即可。” 在终止调查的批文上,“哚!”地一声盖下印章后,盖勒赫特一身轻松地走出了上司的办公室。 他丝毫不为错失晋升机会而感到懊悔。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将自己从案件相关人中唯一能接触到的那位少女口中听到的证词原封不动地写上去,别说晋升,自己恐怕会当场被革职。 盖勒赫特叼上一根烟,回想起阿黛拉·西尔维斯特的话,一个人嗤笑出声。 “……我们最开始,是在偷面包的时候遇到的……” “……他替我狠狠教训了那些坏蛋。” “……后来要去舞会的时候,我的心就怦怦直跳!” “……虽然真的很可怕,但老师救了被更坏的人抓走的我!您问老师是谁?就是这栋建筑的主人呀。学院里独一无二的小卖部老板。” “……姐姐用了魔法,但根本没用。是的,我说的就是冰雪公。” “……然后我们就接吻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对了,这个会上报纸的吧?需要拍照吗?” “哈哈,这都什么鬼话……八成是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爱情小说吧。” 就算是三流骑士小说里拯救公主的桥段,都比这鬼话更有逻辑。 学院的小卖部老板,击败了北海的统治者,还救出了那个家族的金枝玉叶? 她是沉迷于哪个二流暧昧小说家的劣质作品无法自拔了吗? 更何况,为了那么个疯女人,赤手空拳地去对抗五大公之一的冰雪公…… 就算万一是真的,那家伙也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盖勒赫特开始撰写另一份将单独呈报给国王陛下的行动报告。 充满仪式感的字体在空白的羊皮纸上流淌。 在最后一页,他综合了所有结论,给出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收尾。 【近期爆发于罗歇尔及鲁希兰家族间之纷争,其缘由未明,然复燃之火种已然熄灭。】 【因相关人员身心俱疲,以致有关案件之怪诞传闻四起,恳请向两大家族各赏赐天参级红参十根,以慰其心。】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