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银刀划开肺膜的声音像撕帛。 她将剖开的肺叶举高,晨光照过半透明的组织:“陛下请看,肺泡已成纤维化的硬斑——这是疫毒啃噬的痕迹,不是瘴气。”她转头看向面如死灰的太医们,“太医院可曾解剖过疫死者?可曾见过真正的病灶?” 张鹤年的胡子抖成一团:“医道乃仁术,岂容……” “岂容什么?”云知夏打断他,将肺叶浸入崔婉儿捧来的青瓷碗。 药液泛起淡紫色涟漪,她扯过旁边宦官的白纱巾覆在碗上——黑斑如蛛网般在纱巾上蔓延,“这是显影药液,能让疫毒现形。三日之内,全城将有千人肺叶如此。太医院若再以‘瘴气’搪塞,这黑斑,就要爬到各位大人的肺里了。”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皇帝盯着纱巾上的黑斑,喉结动了动:“楚昭南,你可曾见过这等病症?” 楚昭南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见过——二十年前北疆那场“焚村案”,他跟着师父去收尸,村民的肺叶正是这样的青灰色硬斑。 师父在密录里写“霜髓+弱毒株,可控传播”时,他捧着染了血的医牌跪在村口,听着火舌舔过草屋的噼啪声,和母亲最后一声咳嗽。 “回陛下,臣……未曾。”他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锁。 “未曾?” 殿门突然被撞开。 萧临渊披着玄甲跨进来,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鸣响。 他扫过缩成一团的太医们,目光落在云知夏沾着血的银刀上:“她若亵渎医道,你为何答不上她的问题?” 楚昭南猛地抬头。 萧临渊的玄甲上还沾着晨露,却比金殿上的蟠龙更有气势。 他想起秘药房里那盏总也烧不尽的灯——原来这灯不是云知夏点的,是萧临渊用兵权给她架的灯台。 “自即日起,”萧临渊的剑尖指向太医院首座,“草庐医者持靖王令可自由出入太医院,协同抗疫。违者,抗旨论。” 崔婉儿攥着药箱的手在抖。 她望着太医院朱红大门上的铜钉,想起十四岁那年,父亲因“女子习医”被逐出师门时,也是站在这门前,被张鹤年的拂尘抽得满脸血。 此刻她抬脚跨过门槛,木底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这次,她是云知夏的助手,不是被逐的罪女。 云知夏将染血的银刀插入案头的药臼,溅起几点朱砂粉:“臣妇立三不治——不记录病症者不治,不隔离患者者不治,不焚染疫衣物者不治。”她转向楚昭南,“另,请太医院开放疫病古档。” 楚昭南望着她身后的崔婉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