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严况目光不移分毫,冷声回敬道:“跟着韩相公做事,哪有惜命一说。” …… 程如一背着包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屋内一片漆黑,是他早早熄了灯装睡,而房门外两道人影把守,正是韩绍真留下的随从看守。 程如一倒没什么意见,自己一个“朝廷逃犯”,有人把守也熟正常,但是…… “怎么还不来……”看着门外那两道笔直人影,程如一不由小声嘀咕:“说好的子时呢……” “这么心急?” 身后忽来一声,唤得程如一骤然回神,只他还未转身,却觉腰上一紧。 “别出声,是我。” 听着耳侧熟悉声音,程如一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还算准时……门外有人,怎么办?” “不走门就成了。” …… 月色如水覆平川,风动银杏疏影,映照故人坟茔。 山中平野,月色满盈,又有风香叶落,景色审美,沈念着实是给自己选了个风水宝地。 白日里,他有万民相送,走得热闹体面,但到了夜里,终究还是归于寂寥,孤魂一缕伴长夜。 程如一朝着沈念碑前拜了三拜,轻声道:“沈大人,我们要走了,临走前再来跟你好好地道个别。” 严况背着包袱行囊,抱臂在他身后催促道:“该走了。” “这么心急?”程如一回身道:“严大官人不是把韩相公给灌倒了吗?想来天亮之前,他老人家都醒不过来了吧……你也真是,对老人家下手还这么狠,就不怕把人喝傻了,把那八百个心眼子喝得……只剩半个?” “……你。”严况无奈叹息:“你对他怨气颇深啊。” “我又不是圣人……”程如一撇撇嘴道:“但实际上……我也没什么好怨的,毕竟我害他在先了,当初他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怎么着,都是合情合理……我没盼着他有什么不好,更何况他还是你的……亲戚。” “不提这个了。”严况神色一沉,转而略有些不舍的望了一眼沈念的坟茔,低声道:“沈灼言,我们得走了。” 说罢,严况正欲离开,然回身瞬间,却闻身后忽来一声—— “老严!往后可要记得多回来看看,祝你啊……跟程先生,一路都顺顺当当的!” “沈……!”严况不由瞳眸一震,登时应声抬头……然而月色之下,唯有程如一站在石碑后侧。 沈念的语气的神态,竟还真叫他模仿的惟妙惟肖。 程如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忽然来上这么一句,自己都觉得冒犯且莫名,见严况望着自己出神,立即恢复了自身神态,掌心抵上石碑轻声道:“咳,沈大人,你对我们照顾颇多……到最后,我们却真只给你送过那么两桶清泉……你,你见谅。他日总有机会重逢,我们定会补上谢礼……”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