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旖景踩着白石铺成的小道,颇有些意犹未尽。 还没出门,便见一圆鼓鼓、金亮亮的…… 定睛一瞧,才看清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 此人生得肥头大耳,满腹膏腴,偏偏还穿着件极尽奢华的圆领锦袍,打底是朱红色,上头绣着金牡丹,尤其是高挺的腹上那朵,盛开得十分地雍容华贵,也亏得此人腹大腰圆,才撑得出这么大一朵花! 与那硕大的头颅十分不成比例地是,稀薄得险些露出头皮的乌丝,高高束就,佩着个金光灿灿的镂花冠。 旖景被晃得眼花缭乱,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让。 那男子昂首挺胸,数层肥下巴高扬,往庭中一站,大刺刺地喊道:“妈妈去了哪儿?看见本郎君来了,还不迎出来!” 气动山河地一声,引得两侧包厢虚掩的雕花门纷纷敞开,不少佳人露面,阁楼上顿时姹紫嫣红。 “哎呦,是朱家大郎又来了呢。” “郎君,今儿个怎么这么早来。” 阁楼上站着的美娇娘们,竟然许多都毫不吝啬地冲着那金光灿灿的大腹男子抛着媚眼。 那朱家郎君扫了一眼众美人,居然呸了一声:“庸脂俗粉。” 旖景只觉得骨子里一道森凉,激得满胳膊的鸡皮活跃,不由扶了扶额。 这样的人,貌似才是传说当中的标准嫖/客吧。 宴客花阁里却快步走出了一个妖娆妇人,一阵风般地越过了旖景一行,手里甩着桃红绢帕,往朱公子身上一摔:“朱郎,快快有请。” 朱家郎君却屹立不动,只一伸手,便有一随从递上了个一尺长的锦盒,再一挥手,两个小厮将肩上的大木箱子往庭中一放。 箱盖一掀,竟然是满满的银元宝。 又见那朱公子把锦盒一亮—— 四周皆是吸气声。 那盒子里,码得齐齐整整的金条,刺激得人目眩神迷。 老鸨笑得满面灿烂:“朱郎,您这是要……” “我要什么你不知道?”肥头大耳的金元宝挑了挑眉,三角眼一瞪:“少跟我打马虎眼,本公子用这一箱银子,一盒金条,买红衣姑娘的初夜!” 这果真才是,名符其实在的嫖/客呀!旖景叹为观止,站在院子一角,饶有兴趣地旁观。 那老鸨的笑容却僵了一僵,桃红绢帕也收了回来:“朱郎,您这是在为难妾身呢,昨日当着这么多贵族郎君的面儿,妾身可是有言在先,红衣姑娘要等到中秋,才由诸位竞价,价高者得……” “真是不得了,这么多金银,还不能让这老鸨满意,不知那个什么红衣姑娘,究竟有多美貌。”秋月啧啧有声。 旖景却注意到那老鸨的眼睛,似乎往一处虚掩的轩窗一斜。 窗内,绰约有一道红衣闪过。 金元宝听了老鸨的拒绝,却也不恼,只把那盒子金条往她怀里一扔:“本郎君就等到八月十五,看看那时,还有没有人敢与本郎君抢人。” 说完,趾高气扬地甩手而去。 随着那箱银子被妓坊里的仆人抬走,老鸨捧着盒金条喜笑颜开地返回花阁,满院子的莺莺燕燕才或叹或羡地打着呵欠回了厢房,一忽间,嫣红尽退,庭院里又恢复了清静。 旖景这才领着人出了千娆阁,结束了这次寻花问柳之行。 因是身着男装,她与小姑姑出行并没有乘车,而是骑的马。 早有侍卫们牵着坐骑,在流光河畔等待。 盛夏午后,流光河载着金阳落辉,缓缓向东。 堤畔,杨柳垂腰,莺声如故。 或有画舫行驶其间,隐约传来琴声低唱。 绿茵上,碧遮里,有孩童嬉戏,也不乏闲士漫步其间,偶尔有撑着纸伞的女子,三两成伴,看衣着装扮,都是平民出身,想来是趁着闲睱,来这河畔游赏。更不乏香车陆续,一定是贵族女子所乘,这流光河畔,原本也不是仅有妓坊,还设有不少茶楼酒肆,沿着青石路,无一不是雕梁画阁,贵妇贵女们或者也有这里头小聚的,坐在包厢里,赏河畔美景。 堤畔零零散散,还有些小摊档,经营着胭脂水粉、荷包钗环,自然不是什么精贵物,却引得不少普通百姓围选。 不及市坊喧嚣,却也甚为繁华。 旖景立在道旁,看了一歇周遭景致,又问侍卫:“你可认得那朱家郎君?”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