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旖景一直跪坐榻畔。 卷入榭堂的晚风渐有凉意。 窗外的星河如此遥远。 澜漪微漾里,满塘月色,却不见月影。 一切都寂静下来,只有他沉缓的呼吸。 旖景看见榻上的人似乎觉得不适,翻了翻身,成了仰躺的姿势。 微敞的衣襟里,玉色中衣底下,胸口起伏。 她又再看向长案上的利匕。 依然吞吐着阴寒。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够了过去,紧紧握住刀柄。 锋利朝下,抵在毫无知觉的人胸口。 虞灏西,我能说我悔之不及么? 满目森凉的女子握紧利匕,依然跪坐着,但腰身笔挺。 垂直的锋刃在灯火映衬下,冷光四溢。 只要微一用力…… 一直是你在逼我,逼我与你纠葛,逼我在生杀之间抉择。 虞灏西,你从来就没有给我真正的退路。 女子手腕一沉。 刀锋已经紧逼起伏之处。 可是…… 一直颤抖着。 灯火辉煌中,女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当她的身影渐远。 榻上男子睁开眼睑。 隐约的湿红从珀色瞳仁一掠而过。 你从没遗忘什么……旖景,我知道了。 这不是杀机四伏的夜晚。 清晨如期而至。 盘儿眼见着夫人安安静静地用完早膳,一扫昨晚的忧怒,总算松了口气。 这个清早,大君在散朝后,率领礼部官员浩浩荡荡地出城而去,迎接大隆使臣。 正午,大隆楚王抵达大京,西梁王大设宴席——在商谈军政之前,自然要循例一尽地主之谊,表达对友邦使臣的热烈欢迎。 做为即将成为西梁王储的大君,也自然担负接待使臣的重任,无论是宫宴,还是在国驿,大君都要全程做陪。 正午,旖景小憩醒来,遣退侍婢,独自在书房里练习书法。 一直到晚膳时分,才从书房出来。 当着盘儿的面,旖景嘱咐夏柯:“早先把团扇忘在了书房,你去寻来。” 扇面上绣着的是玉兰花。 所以夏柯“奉命”之时,偷偷取下了书架上那册《花间集》。 轻薄的纸页上,簪花小楷简明扼要——今夜,依计而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