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妈妈小心!”糖糖举着把银色的锅铲跑过来,小短腿在地板上迈得飞快,粉色的围裙带子在身后飘成小旗子,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摔进面粉堆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黑色的发梢上沾着白色粉末,像顶着团。她愣了两秒,圆溜溜的眼睛看看天翻地覆的厨房,又看看抱在一起的爸爸妈妈,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却不忘举着锅铲喊,“煎蛋机器人罢工了!糖糖的爱心早餐做砸啦!爸爸会不会还是不笑啊?” 厉墨琛黑着脸把女儿从面粉里捞出来,小家伙的发梢上还挂着白色粉末,被他一提,像只刚滚过雪地的小奶猫,四肢在空中乱蹬,溅起更多的面粉。“不许哭。”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严肃,可指尖触到女儿软乎乎的脸蛋时,力道却不自觉地放轻了。他无奈地叹气,刚要开口训斥两句,就见苏暖憋着笑去扶糖糖,结果自己也没站稳,母女俩手拉手摔成一团,面粉扬起的瞬间,厉墨琛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护住她们,结果三个人都成了“雪人”。 苏暖的发间落满了面粉,像落了场微型的雪。她趴在厉墨琛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咚咚”地敲在她的耳膜上,震得她脸颊发烫。糖糖夹在两人中间,突然咯咯地笑起来,肉乎乎的小手在厉墨琛脸上抹了把,瞬间画出道白痕。“爸爸变成小花猫啦!和幼儿园的朵朵一样可爱!” 清晨的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将相拥的三人镀上一层金边。糖糖咯咯的笑声像银铃,在空旷的厨房里回荡,撞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温柔的回响。苏暖的眼角泛着水光,不知是笑的还是怎么,睫毛上沾着的面粉随着眨眼轻轻颤动,像停着只白蝴蝶。厉墨琛看着沾在自己真丝睡袍上的面粉手印,那是糖糖刚才拍上去的,还有苏暖发间蹭过来的白色粉末,向来紧绷的嘴角竟悄悄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像被春风融化的薄冰,带着转瞬即逝的温柔。 这场厨房灾难最终以厉墨琛拨通五星级酒店的外卖电话收尾。当穿着笔挺西装的侍者推着餐车走进厨房时,皮鞋尖差点踩到地上的蛋液,他看到三个“雪人”般的雇主,脸上努力维持着职业微笑,眼底却闪过一丝惊愕——谁能想到,那个在董事会上眼神能冻裂钢板的厉总,此刻脸上沾着面粉,怀里还抱着个同样满身面粉的小女孩呢?餐车上摆着精致的水晶盘,里面盛着溏心蛋、烟熏三文鱼和现烤的牛角包,黄油融化的香气瞬间驱散了厨房里面粉的甜腻,像场温柔的救赎。 苏暖抱着糖糖去洗澡时,厉墨琛独自留在厨房收拾残局。他脱下沾了面粉的睡袍,换上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凸起的青筋随着动作轻轻跳动。他没有叫佣人,而是亲自拿起消毒喷雾,蹲在地上一点点擦拭那些蛋液和油渍。阳光透过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让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柔和了许多,像被磨去棱角的玉石。 擦到料理台角落时,指尖忽然触到个硬硬的东西。他抬手一看,是昨晚糖糖塞给他的创可贴,包装上印着只咧嘴笑的小熊,黄色的耳朵边缘还沾着点糖渍——大概是小家伙吃糖果时不小心蹭上的。昨晚临睡前,她举着这个“魔法贴”非要送给自己,奶声奶气地说:“爸爸贴上这个,工作就不会累啦,也不会疼啦。”当时他只觉得幼稚,随手放在了口袋里,没想到会在这里摸到。 他盯着那抹嫩黄看了许久,指腹轻轻摩挲着小熊的笑脸,忽然想起苏暖刚才摔倒时,手肘重重磕在橱柜角上,当时就泛起一片刺目的红。她大概是怕他责备,咬着唇没吭声,只是悄悄揉了揉胳膊,那截泛红的皮肤在白皙的手臂上格外显眼,像朵突然绽开的红玫瑰。 傍晚时分,夕阳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苏暖哄糖糖睡着后,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月光从纱帘透进来,在地板上织出张银网,把家具都罩上了层朦胧的白。她准备换衣服时,指尖忽然触到床头柜上一个冰凉的东西。打开台灯一看,是支未拆封的烫伤膏,包装上印着“温和修护”的字样,旁边还压着张便签,是厉墨琛遒劲的字迹:“早上看你被油溅到了。” 钢笔水的颜色很深,笔画却不重,像是怕戳破纸似的,连最后那个句号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圆。 苏暖愣住了。早上在厨房煎火腿时,确实被溅起的热油烫到了手背,当时只匆匆冲了凉水,红了一小块,根本没告诉任何人。他怎么会知道?是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看到的吗?她捏着那支烫伤膏,铝管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却奇异地焐热了心口,像揣了颗小小的太阳。 这时门缝里突然探进个小脑袋,糖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穿着件粉色的珊瑚绒睡袋,睡袋上的小兔子耳朵耷拉着,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她踮着脚尖朝苏暖做鬼脸,声音压得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老鼠:“妈妈,我看到爸爸偷偷抹眼泪啦!” 苏暖皱眉,伸手把女儿拉进房间,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别乱说,爸爸怎么会哭?他可是厉墨琛啊。”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连眉头都很少皱一下的男人,怎么可能掉眼泪?他的字典里大概只有“掌控”和“冷静”两个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