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人间逸景 阴谋难呈-《琴剑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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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念头还没转过来,却见那胜大哥又在蛮牛的胸前划了一下,那蛮牛始终没动一下,待那胜大哥第三次刺出匕首,才听蛮牛大叫一声,又听得砰一声,就见那胜大哥离地飞了出去。
这一下可把其他四人给惊呆了,那胜二哥突然把手中的折扇对着蛮牛一展,但见十数缕寒光射向蛮牛的前胸,因为距离太近,那蛮牛根本就躲闪不及。
其实,看这蛮牛站在那里始终一动不动就知道,他似乎没有闪避的意思。
此时,杨寰宇虽然无法理解为何那胜大哥在蛮牛身上刺了两下,那蛮牛却没受伤的缘故,而且他也不知道那蛮牛为何不躲避,但是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当那胜二哥从折扇中打出暗器时,他已经来不及考虑,只一个闪身便闪到了那蛮牛的身前,急忙喊到“小心”,同时对着那十数缕寒光推出一掌,但听叮叮一阵脆响,那些寒光纷纷被击落在地上,仔细一看,原来都是一些蓝汪汪的钢钉。这一看就知道,这些钢钉都是淬过剧毒的。
杨寰宇的出现,使得几人同时一阵惊愕,却在这时,传来了那胜大哥的喝骂声道:“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原来,刚才那胜大哥被蛮牛狠狠一推,竟然跌出了一丈多远,跌得实在不轻,使他挣扎了几下都没能起来。
那胜二哥见自己的暗器被人打掉,他可是识货,知道这突然现身的少年不简单。于是,指着蛮牛阴阴地道:“好!蛮牛,你和你老娘就等死吧!”
说完,狠狠地瞪了杨寰宇一眼,对其他三人道:“我们走!”就这样扶着那胜大哥走了。
杨寰宇可没有半点江湖经验,到了此时,他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愣愣的看着蛮牛。
那蛮牛呆呆的看着那几人走后,突然“哇”一声,竟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杨寰宇见状更是惶然不知所措,直待那蛮牛哭了一阵,他才想起来,刚才听那几人说,似乎蛮牛的娘亲病得不轻。于是,他上前说道:“蛮……这位兄弟,他们都已经走了,你就算有什么为难之事也不该这样痛苦呀!”
那蛮牛看了杨寰宇一眼,又自顾自的哭了起来。
杨寰宇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他看得出,这蛮牛满脸憨态,断不会是江湖上的一些混混下九流的人物,而且从他刚才的言行可以看出,这蛮牛似乎因为要为自己娘亲治病,才甘愿受那胜大哥等人的摆布和驱使,如此看来这蛮牛倒是个忠孝之人。
杨寰宇本来也是苦命之人,实在见不得别人这般痛苦,他突然灵机一动,又对蛮牛说道:“这位兄弟,小可姓杨……”他突然想起叔叔杨延广临终前嘱咐他,将来行走江湖时,切不可将自己的身世泄露,因此他说到这,不由得犹豫是否应该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但是,转念一想,他觉得世间同名同姓者甚多,根本不必顾虑这一点,只要自己不说出身世来历,说出姓名倒是无妨。
于是,连忙又道:“小可杨寰宇,小可就冒昧称你一声蛮牛兄弟吧!适才听说另堂大人身体不适,小可粗通岐黄之术,如果蛮牛兄弟信得过……”
“你……你……你真的会看病?”那蛮牛一听杨寰宇说会治病,蹭一下站了起来。可是,他才说完,又马上一脸失望地道:“你既然是小大夫,那么要看病自然是要给出诊金了,可是我蛮牛……”
杨寰宇连忙截道:“小可有个惯例,病不好不收分文。”他担心蛮牛不肯相信他,这才篇了个什么惯例。
那蛮牛一听,神色一喜,破涕为笑道:“这就好,只要你治好我娘亲的病,我蛮牛一定有办法赚到诊金。小大夫,我娘已经好几天没有用药了,你还是快去我家看看吧!”说着,也不等杨寰宇答应,一只巨大的手掌就已经抓起杨寰宇的右手,连拉带拖就带着杨寰宇拐出巷角。
一路上,杨寰宇止不住心中的惊骇,只因他练过搜经过穴心法,只要有内功之人触到他的身体,他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功力,而这蛮牛拉着他的手飞奔时,他可以强烈的感受到蛮牛体内竟然有一股刚猛浑厚的真气,这股真气极似佛门的金刚元气,这金刚元气还是他在无名洞府中得知。
此时,他才心中释然,难怪蛮牛不畏任何外伤,原来这金刚元气本来就是金刚不坏神功一类的绝学,只不知这蛮牛怎么练就这一身功力的?而且照这蛮牛此时的功力,少说也有三四成的火候。
杨寰宇觉得,这蛮牛着实不简单,他决定一旦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试探一下这蛮牛。
这是一间破旧的房舍,里面只用一抹床单将屋里分成两部分,打开门所见到的一部分是灶台厨具,另一部分却是卧房,里面相对摆放着两张床,其中靠里面一张床上,一个霜鬓横飞、肤色黑黝的老妇斜倚而坐,双目微闭,这老妇人看来骨形健硕,眼眶深陷。
杨寰宇一下子就被蛮牛拉到了老妇的床前,才一眸那老妇,杨寰宇便被吓得退了一步,他实在不敢相信,这形销骨立的老妇竟然就是蛮牛的娘。
那蛮牛见老妇斜坐着,连忙上前埋怨道:“娘呀!牛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没事就好好躺着,坐起来也不盖好被子,着了凉怎么好?”一边说,一边拉起床上那床破烂的被子盖在老妇身上。
那老夫原本闭着眼,一听蛮牛的声音,睁开眼来,看着蛮牛道:“牛儿,你去哪里了?娘不是说过,你不要再与那几个人来往了吗?你怎么又跑出去了?还有……”
她说到这,突然发现蛮牛身边还站了一个人,这一发现使她愕然半响,而后打量杨寰宇好一会儿,突然换了一副勉强的笑脸对蛮牛说道:“牛儿呀!有客人来了你怎么也不看坐呀?我们家可是很久没来客人了,你快去……”
说着,也不知道她是过于激动还是病得实在不轻,只听她重重地咳了一阵,在蛮牛的轻揉下才渐渐缓了过来。
那蛮牛似乎担心老妇再多说话,一见老妇缓了过来,连忙说道:“娘呀!他是牛儿找来的小大夫,他叫……叫……”
叫什么他说不出来,他本来想说出杨寰宇的名字,可是适才他压根儿就没有听进去杨寰宇先前说的话,他只记得杨寰宇会看病,而且还暂时不要钱。
杨寰宇见状,连忙上前行礼道:“老夫人好,小可姓杨名寰宇,因自幼顽疾缠身,曾粗读过几年医书典籍,因此略通医术。适才听蛮牛兄弟说老夫人金体欠安,所以小可便自告奋勇,想为老夫人略尽绵薄。”
那蛮牛见杨寰宇没提起今日之事,向他投以感激的憨笑。
老妇见杨寰宇言辞儒雅有礼,又见他丰神俊逸,不由老脸上升起一抹笑意,说道:“原来是杨相公,唉!我这一身病已经快十年了,自牛儿**岁时就几乎没离开过这间屋子,能苟活到今日,实在是靠牛儿呀!也真苦了这孩子。”说着,干瘦的脸上涌起一片慈爱之色,深陷的双目一片潮湿,双手捂着蛮牛的一双大手。
杨寰宇看得心中极是感动,同时也极为难过,他在心中暗自决定,无论如何一定尽力治好老夫人的病,就算自己无能为力,也要为他们母子做些有益的事。他突然觉得这老夫人言语不俗,似乎不像普通人家。
于是,杨寰宇上前对蛮牛说道:“蛮牛兄弟,请你告诉小可老夫人的病平日都有一些什么症状。”
蛮牛一听,挠头想了想,才道:“有时候全身骨节都肿了起来,有时候冷得难受,嗯……对了,有时就像刚才一样咳得厉害。”
杨寰宇一听,剑眉微蹙,他走近老夫人跟前,抬起老夫人的右手,食中二指搭在老夫人的腕脉上把起脉来。
过得半响,杨寰宇轻叹一声,将老夫人的右手放回床沿,看了蛮牛一眼,然后对老夫人道:“老夫人可是因为一次昏倒,而后便一病不起……”
“对对对!我八岁那年我娘突然在门前昏倒,然后在床上躺了几天还不见好,请了大夫都说娘只是劳累过度,休养几天就好了,可是娘这一躺就是十年,直到今天还没好。”杨寰宇还没有说完,那蛮牛就已经说道。
杨寰宇又道:“其实老夫人在那次累倒之前,还曾染过一次风寒,而且这风寒并未用汤药治愈,而是老夫人靠着硬朗的身子熬了过去的,小可说的对吗?”
他这话是对老夫人说的,只见老夫人一脸诧异地看着杨寰宇,然后激动地道:“杨相公说得一点都不错,老妇确实在累倒之前得过一次很重的风寒,只是当时没钱买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后,便又开始为人洗衣挣钱。唉!只是过没多久便……便成了这样子。”
杨寰宇眉头轻蹙,说道:“老夫人这一病就十年,其实说到底还是那一次风寒,只因当时老夫人得了风寒之后,未能及时医治,导致寒毒侵入骨髓,而后老妇人又忍病操劳,身子不堪劳累之下,致使寒毒再次发作。而后的十年中,每逢阴雨冷天,寒毒便会发作,使老夫人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同时也导致其他大小病痛趁虚而入。而老夫人之所以有时骨节臃肿疼痛,其实是因为寒毒在骨髓中作祟,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寒暖易署之时,小可说得对吗?”
老夫人一直听着,只顾着点头,那蛮牛却瞪大了双眼看着杨寰宇,似乎因过于激动而无法言语。
杨寰宇又接着道:“老夫人有时重咳难止,其实……唉!都怪一些庸医误人,老夫人一身病痛的病根本来只有一个,那便是寒毒侵入了骨髓,可是那些庸医却乱开偏方,使老夫人因服用过多益气之药而重伤肺脾,唉……”
突然“咚”一声打断了杨寰宇的话,只见蛮牛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黑乎乎的大脸上流淌着两行泪水,只听他大哭道:“小恩公,求求你救救我娘,小恩公能诊出我娘的病根,自然能治好我娘,每次蛮牛看见娘受苦,就恨不得让病痛长在自己身上。如果小恩公能治好我娘,我蛮牛以后愿意为小恩公做牛做马。”
说完,咚咚……竟然向杨寰宇磕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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