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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并先生，您吩咐下去的事已经办妥了，今天早上从布鲁克林区监狱里逃出来的罪犯们，有一半……已经明确表示愿意加入我们。”

    地狱厨房的隐秘地下基地，穿着花哨嬉皮士服装的年轻手下，正战战兢兢地站在金并背后，低着头，眼神中的崇拜几乎要满溢而出。

    他就知道，纵横纽约地下世界数十年的霸主，绝不会因为一次短暂的牢狱之灾就真正倒下。

    “一……半？”金并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但又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也就是说，还有另一半……拒绝了菲斯克家族的橄榄枝。”

    手下喉结蠕动，咽了口唾沫，言语吞吐：“是……是的，老板，那些人……他们说……属于金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道上是希尔维曼说了算，他才是……名副其实的黑道帝王，然后……他们就投靠过去了。”

    “希尔维曼……”金并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的蔑视。

    “不过是一个靠着投机和运气爬上来的老古董，一个早就该躺在坟墓里安享晚年的……过时货色。”

    他轻轻弹了弹雪茄的烟灰，动作优雅却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力量感。

    “是，是，老板您说得对。”手下连忙附和，随即想起另一件事，赶紧补充道。

    “不过，老板，有一个叫克莱图斯·卡萨迪的家伙，他是主动找上门来的，指名道姓要跟您合作。”

    “他还说……此次在布鲁克林区发生的监狱囚犯集体逃跑事件，就是他送给您的见面礼。”

    “哦？”金并平静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兴趣，他那只戴着巨大宝石戒指的手指，开始有节奏地敲击在坚硬的实木桌面上，发出“笃、笃、笃”的沉闷声响。

    “克莱图斯·卡萨迪……跟我合作。”

    制造一场监狱暴动，放出一些无关紧要的罪犯，这在金并眼中算不上什么大手笔。

    真正让他产生兴趣的，是“合作”这个词本身，以及又有人主动找上他这个过气的黑道之王的行为，这远比事件本身更值得深思。

    “是的，老板。”我稍微查了一下这个卡萨迪的底细。”

    嬉皮士手下见金并似乎感兴趣，语速加快了些，“他是一个让纽约警察局非常头痛的连环罪犯，档案堆起来能有这么高。”

    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十分夸张的高度，“但奇怪的是，他犯案似乎不是为了金钱，也不是为了名声……更像是单纯为了享受混乱和制造痛苦而取乐。

    “从道上很多人口中所说，包括它过去做的一些心理评估报告，都显示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疯子……”金并敲击桌面的动作戛然而止，他那庞大的身躯微微动了动，如同沉睡的火山开始苏醒。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个有趣的称号了。”

    他缓缓地，将座椅转了过来，阴影从他逐渐身上褪去，露出了那张布满横肉，看似人畜无害，却又混合着狡诈的威严面容。

    “现在……”金并的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我们正需要一个……‘疯子’，请卡萨迪先生进来。”

    “是！我这就传达您的命令！”嬉皮士手下如蒙大赦，连忙颔首，快步走到厚重的金属门前，通过对讲机传达了指示。

    没过多久，一阵扭曲、癫狂，仿佛混合了金属摩擦声的大笑，先传进了房间。

    “哈哈哈——！！！”笑声在走廊和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病态的兴奋。

    “我以为传说中的金并，他的犯罪帝国总部应该还在那高耸入云的克莱斯勒大厦，最不济，也该是某个隐秘的奢华庄园，没想到……哈哈哈……居然是在地底下这么一个暗无天日的‘黑匣子’里！”

    “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克莱图斯·卡萨迪，他穿着随手顺来的不合身衣衫，大步走了进来，虽然衣衫肮脏，头发凌乱，但眼神却异常有神，仿佛里面隐藏着极致的疯狂。

    面对这充满挑衅的入场方式，金并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他的座位上，脸上波澜不惊，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克莱斯勒大厦确实曾是他的犯罪中心，但在他入狱期间，早已被那个老对手希尔维曼趁机收购。

    不过，那只是暂时的寄存，威尔逊·菲斯克很快就会让整个纽约，乃至全世界都再次明白，谁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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