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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粉白花瓣沾着晨露，却没多少人有心思欣赏。苏锦凝捧着防水布样品跪在殿前，身后钱算盘攥着账本的手满是汗 —— 他刚在宫门外听见，户部尚书李嵩带着几个世家大臣堵在殿外，说要 “劝陛下莫信女子经商之言”，显然是冲着水师船帆的订单来的。

    “苏卿家，这便是你说的防水布？” 陛下捏着样品布，指尖划过布面细密的纹路，“水师说之前的帆布三个月就得换，你这布，当真能用两年？”

    苏锦凝抬头，声音清亮：“陛下可当庭查验！臣这布掺了南洋橡胶与西域韧草纤维，泡在海水里三日不渗，抗八级海风不变形。昨日臣已让暗卫取了海水来，此刻就可试验。”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嵩领着三个穿绯色官服的大臣闯进来，拱手道：“陛下不可！此女不过是个布商，懂什么军务？水师船帆关乎海防安危，怎能交给一个女子来做？” 他眼神扫过苏锦凝，满是轻蔑，“再说，苏家之前还牵扯过贪墨案，虽已昭雪，可保不齐还存着私心！”

    钱算盘在后面急得想辩解，却被苏锦凝用眼神按住。她站起身，走到李嵩面前，手里还捏着防水布：“李大人说臣不懂军务，那敢问大人，去年水师因帆布破损，导致三艘粮船遇风倾覆，损失了五千石粮食，这事您知道吗？”

    李嵩脸色一变：“那是意外！”

    “是因为帆布用的是陈年旧料，经线密度不足，遇风就裂，算不得意外。” 苏锦凝翻开钱算盘递来的账本，指着其中一页，“这是去年水师帆布的采购记录，李大人的外甥王奎是供货商，每匹布报价比市价高两成，用的却是三等棉料。臣这防水布，成本比他的低三成，质量却好三倍，为何不能做？”

    殿内瞬间安静，陛下拿着账本的手顿住，眼神沉了下来。李嵩额头冒冷汗，强辩道：“你…… 你这是污蔑！王奎是按朝廷标准供货，何来以次充好？”

    “臣有证据。” 苏锦凝转头对萧惊寒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让暗卫捧来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块发霉的帆布碎片，“这是去年失事粮船上的帆布残片，上面的经线密度只有朝廷标准的七成，陛下可让工部尚书查验。”

    工部尚书连忙上前，用放大镜看了片刻，躬身道：“陛下，苏小姐所言属实，这帆布确实不达标。”

    李嵩还想再说，苏锦凝又道：“李大人说臣是女子，不懂经商？臣的锦绣庄去年给北疆供了五千套行军衣，让士兵们寒冬不受冻；给波斯商队供了十万匹云棉，为朝廷赚了三万两关税。如今臣还是陛下亲封的皇商，难道皇商的资质，还比不上大人外甥的‘关系户’？”

    这话戳中了要害，几个世家大臣脸色都变了 —— 他们中不少人都借着亲属关系垄断过军需，苏锦凝这话分明是在影射他们。陛下放下账本，语气带着怒意：“李嵩，你外甥的事，朕会让人查。水师船帆的订单，就交给苏锦凝来做，按她所说，先做五百张试用，若真如她所言，后续五千张也由她供应。”

    李嵩还想争辩，却被陛下冷冷打断：“你若再拦，就去吏部领罚吧。”

    看着李嵩灰溜溜退出去的背影，钱算盘在后面偷偷给苏锦凝竖了个大拇指。陛下看着苏锦凝，语气缓和了些：“你刚才说，这布用的是南洋橡胶？那橡胶需从南洋采购，岂不是长期要受限于人？”

    “臣已有对策。” 苏锦凝从怀中取出个锦盒，里面装着几十颗褐色的种子，“这是南洋商队送来的橡胶树种子，臣打算在江南试种。江南气候湿润，适合橡胶树生长，三年后就能产胶，届时不仅水师船帆的原料不用再从南洋买，还能带动江南农户种橡胶，每亩地能让农户多赚五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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