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麒麟殿的蟠龙柱上,青铜灯树将雪光揉成碎银,泼在朱漆鎏金的殿柱上泛着冷白。 嬴轩跟着始皇跨进殿门时,后颈还沾着车帘带起的雪粒,凉意顺着衣领钻进脊骨——这凉意恰好让他发烫的脑子清醒些,想起方才在车中,老医者说陛下的气像快烧尽的炭。 宣镇国侯嬴轩上殿。赵高的公鸭嗓划破殿内的死寂,尾音像根细针,扎得人耳尖生疼。 嬴轩抬眼,看见赵高正垂着三角眼瞧他,玄色朝服下金线蝮蛇的纹路随着他抬手宣旨的动作游移,活似要从布料里钻出来。 殿中突然响起抽气声。 镇国侯三字如惊雷炸在丹墀之上。 大秦朝立朝以来,皇子封王封君者众,可这等外姓爵位落在天家血脉头上,还是头一遭。 嬴轩望着御阶上始皇端坐在龙椅里的身影,见他鬓角的白发被烛火映得发亮,忽然想起昨夜老医者替陛下诊脉时,自己躲在屏风后听见的话:心脉如游丝,恐撑不过今冬。 臣,领旨。他跪下去时,膝盖磕在冰凉的青石板上,震得指节发颤。 表面上是恭谨的稽首大礼,可心里的算盘早噼啪作响——始皇在车中问他下一步如何做,他答去雍城扫陵、抄《秦誓》,原是想避避锋芒,谁料转头就得了这的封号。 这哪是单纯的封赏? 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让满朝文武都盯着他,看他是真忠君还是藏野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