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正这时,院外一阵喧闹,却是贾政听说了事情,要来拿宝玉去打死。 贾母腰板做得绷直,怒道:“他作老子的,管教儿子,我拦不得,只求他宽限个时日罢!要打要杀明儿我叫宝玉自去领去!倘或明儿不必他来打杀,他这儿子就去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亦去了方好,可教大家干净!” 外头来通传的人听着不像,只干答应着,好在贾母声音大,贾政在门外也是听到的。 贾政连忙跪下,口里连连请罪。 贾母冲着门口道:“你不出去,还在这儿作什么。你只放心,明儿宝玉一准去任你打杀!” 又冲着人喝道:“愣着作甚,照我说的,守好院门,不理谁来,都撵出去!” 贾政只好退下。 片刻后,那大夫才来,头上冷汗津津,生怕犯了这内宅的阴司,没个好下场。 这回也不像方才袭人那般叫人躺在帐子里,只伸出手盖上帕子叫请脉了,除了贾母和王夫人跟前挡了两个山水大屏风,宝玉的丫头们都是俏生生站那里。 大夫更怕,低头不敢看。 贾母身边的婆子出来靠近大夫身边低语了几句,那大夫惊诧,心中哀叹,可不就是大家门第里的龌龊么,他怎么这么倒霉。 却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为之。 但贾母的婆子应与重金,大夫只得破罐子破摔,从药箱里拿出脉枕,挨个诊脉。 这一诊,果真应了贾母与王夫人的担心,那里头竟然又诊出一个有孕的。 王夫人眼前发黑,叫人把那些丫头连带着袭人麝月带去别的屋子拘了,才又叫宝玉上前去,也顾不得让人传话,直接道:“大夫瞧瞧我儿。” 大夫瞧了贾宝玉一眼,心内有些同情,这大抵就是那些丫头的主子爷了,方才那些女子,可没几个处子,这小小年纪的,也太不知节制了,不知道底子坏了多少。 反反复复诊了数次脉,又在宝玉身上按压半晌,细细问过,大夫才低声道:“公子身体底子倒无大碍,只需杜绝房事,好生补养些时日便可。可……” 贾母和王夫人闻言大喜。忙道:“可什么?大夫尽管说!老身定有重谢!” 那大夫把心一横,道:“请恕在下直言,少爷肾足少阴之脉似有阻涩,其中横骨、气穴两处穴位更是……” 这足少阴肾经脉事关什么,王夫人和贾母也是略微知道一些,当下就急了,“勿掉书袋,直说罢!” 那大夫声音又低了低,沉吟片刻方道:“却是少爷阳精有赌,恐子嗣不利。”其实这大夫心里也纳闷的紧,一般说来这子嗣不利的男子大都脾肾两虚,根基亏损,这小公子这样无度却反而不是这样,也亏得不是,不然这小公子的身体可不壮实,要是脾肾亏损,恐怕有碍寿数…… 这就是薛家那药的好处了,虽助房事,但那药却都是用温补的药物制成,不是那等虎狼之药,还对身子有补养的效果。 大夫心里倒松快些,他并不知这宝玉还未娶亲,在他想来,虽则阳精水稀,可于房事上却无碍,顶多是不能使女人怀孕罢了,可方才那些女人里就有三个孕妇,这小爷的子嗣怕是齐全了,倒没甚障碍。 贾母和王夫人可不这样想,她俩只希望这大夫是个庸碌的,误诊了她们的宝玉,心里还有一线希望等着明日的太医来。 那大夫被带出去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奇怪奇怪,实在是他行医二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他心里猜测许是这少爷的精囊有了什么病症罢——也是可怜,明明□没事、子孙液也没事,却偏偏有用的东西出不来,唉—— 那大夫被重金打发回去,却在当夜被强人闯进房去,同他一个被窝里的小妾一块儿,被人缢死。五城兵马司以强盗抢夺金银断了案,可那强人却终究没寻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