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流沙河的风浪变小了。 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河中央那个身影跪得太沉,压住了周遭的水脉。 “咚。” 那个自称卷帘的怪物,重重地把头磕在渾浊的水面上。 虽然是水,但在妖力的激荡下,这一记磕头声沉闷得像是撞上了花岗岩。 “我有罪……” 卷帘的大手死死抠进自己的脸颊,指甲划破了青色的鳞片,流出黑色的血。 “打破琉璃盏,惊扰圣驾……我该死,我确实该死。” “咚。” 又是一记。 额头上的肉绽开了,血水顺着鼻梁流进嘴里,和那河水的腥味混在一起。 猪八戒在岸边缩了缩脖子,那磕头的声音听得他腮帮子发酸。 “呵。” 一声短促的笑。 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纯粹的嘲弄。 玄奘站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痛哭流涕的怪物,眼神像是在看一条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的流浪狗。 “罪?” 玄奘撇了撇嘴,“你也配有罪?” 这句话骂得很脏,也很莫名其妙。 卷帘磕头的动作僵住了。 他抬起那张糊满血污的脸,浑浊的眼珠子里全是茫然:“圣……圣僧?千真万确……那是玉帝的琉璃盏,就在我手里……” “就在你手里。” 玄奘打断了他,右手随意一招。 那枚一直悬浮的【琉璃盏残片】像是有灵性一般,飞回他的掌心。 玄奘两根手指捏着那块锋利的碎片,在眼前晃了晃,锋刃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卷帘,贫僧问你。” 玄奘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在聊家常,“你给玉帝卷帘子,卷了多少年?” 卷帘下意识答道:“三千六百五十年。” “三千多年。” 玄奘点了点头,“在这三千多年里,你替玉帝捧过多少次杯?倒过多少次酒?挡过多少次不长眼的暗箭?” “我不记得了……数不清。” “那你手抖过吗?” 玄奘突然把声音压低,身子微微前倾,“哪怕一次。” 卷帘愣住了。 并没有。 他是御前大将,是金仙修为。别说捧个杯子,就是泰山在他面前崩了,他的眼皮都不会眨一下,手更不可能抖半分。 “一个三千多年从没失手过的人,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宴会上,手滑了?” 玄奘冷笑着,把那块碎片直接弹了出去。 “叮!”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