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赵野跨出垂拱殿。 日头升到了头顶,阳光直愣愣地砸在青石板上,泛起一层白光。 他没理会远处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官员,只是低着头,沿着宫墙根慢慢地走。 脚下的官靴踢飞了一颗石子。 石子滚了几圈,撞在墙上,发出“哒”的一声。 不对。 太不对了。 赵野停下脚步,手掌在粗糙的宫墙砖面上蹭了一下,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他抬起头,眯着眼看那红彤彤的宫墙。 刚才在大殿上,赵顼的态度,司马光的说辞,还有满朝文武那诡异的沉默,像是一张早就织好的网,把他那点小心思兜得严严实实。 就他这一路来干的事,换了旁人,估计早就回家种田了。 可他呢?安然无恙! 连“宿娼”这种屎盆子扣在头上,都能被司马光轻飘飘一句“没留宿”给抹平了。 赵顼罚酒三杯似的罚俸半年。 这哪里是罚,这分明是哄孩子。 赵野转过身,背靠着宫墙,看着远处那巍峨的垂拱殿。 他闭上眼。 脑子里开始把穿越以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像穿珠子一样串起来。 垂拱殿上,赵顼看他的眼神,带着笑,带着戏谑,唯独没有杀意。 王安石被骂了,还要夸他年轻有为。 司马光被参了,还要帮他开脱罪名。 他猛地睁开眼。 懂了。 全懂了。 他是个孤臣。 满朝文武,不是新党就是旧党,要么就是像苏颂那样明哲保身的中立派。 只有他赵野,谁的面子也不给。 赵顼缺的不是能干活的人,缺的是一把刀。 “呵!” 赵野喉咙里滚出一声冷笑。 原来自己费尽心机想被贬,在赵顼眼里,全是表忠心的投名状。 既然如此…… 赵野摸了摸下巴,眼珠子转了两圈。 “要不结个党试试?” “不行,得换个。”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就瞬间放弃了。 投靠新旧两党确实可以一瞬间让赵顼对自己的那种看法改观。 但风险极大。 结党这种罪名在历朝历代都是重罪,现在新旧两党虽已有结党之实,但这也是赵顼平衡出来的结果。 要是赵顼认为自己背叛了他,然后暴怒一上头,找个借口除掉自己可不难。 所以这个结党的路,走不了。 ... 片刻后,他脸上扯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既然结党太危险,那就只能继续当这个孤臣。 不仅要当,还要当得更彻底。 赵顼不是喜欢看他咬人吗? 不是觉得他这把刀好用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