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林夏把登记员递来的单据折好塞进口袋,转身朝仓库外走。她没有直接回岗位,而是绕了一圈,经过茶水间时停下脚步。热水壶正咕嘟作响,她拿起空杯接了半杯水,指尖在杯壁轻轻敲了三下。 这是她和母亲之间的习惯动作。 她端着杯子往清洁车方向走,脚步不快。路过早会室时,听见赵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茶室地毯吸尘效果差,得安排人重新清理。” 她立刻上前一步。“我来吧。”她说,“刚才检查过设备,功率够的。” 赵姐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同意。 林夏推车进了茶室。房间不大,靠墙是博古架,中间一张红木桌,沈父常在这里独自喝茶。她先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桌上那把紫砂壶上。 壶身深褐,表面有细微划痕,像是长期摩挲留下的痕迹。她走近,用布慢慢擦拭壶身。手指停在壶盖边缘,轻轻一拨,将它取下。 三秒。 “调包?那孩子现在该二十了……”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是沈父的。 林夏没动,继续擦。她把壶盖翻过来,底部刻着两个小字——戊寅。 一九九八年。 她母亲怀孕的年份。 她放下壶盖,假装整理茶盘,实则将整套茶具逐一触碰。杯、碟、茶叶罐,都没有反应。只有这把壶,在她第三次碰触时,又响起一句话: “宁错勿漏。” 语气不同,更冷,更硬。不像沈父。 她记下这两个词,把茶具归位。刚直起身,门口传来脚步声。 她迅速退到清洁车旁,低头拧拖把布。 沈父走进来,手里拿着文件。他看了眼桌子,又看了她。 “你动过茶具?” “擦了下灰。”她说,“没挪地方。” 他走到桌前,拿起紫砂壶看了看,放回原位。“下次别碰这个壶。” “知道了。” 他没再说什么,坐下翻开文件。林夏推车离开,途中回头望了一眼。沈父坐在那里,手搁在壶把上,没泡茶,也没动。 她回到员工通道,从内袋取出微型相机,对着记忆中的刻字拍了一张模拟图。然后撕下一页工作日志,写下“戊寅”二字,反复描了三遍。 晚上八点,她借口归还工具,延迟离岗十分钟。趁着夜色绕到洗衣房后门,踩上矮台阶,打开手机。 信号刚连上,一条短信跳出来。 “别再查1998年的事。” 配图是一块墓碑,被红漆涂满。照片角落露出半个名字——周芸。 她母亲的名字。 拍摄时间显示下午三点十七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