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夕阳的余晖带着最后的暖意,却无法驱散三人骨髓里透出的寒意与剧痛。他们躺在崤山外围一片稀疏的林地边缘,如同三具被遗弃的破败玩偶。 林墨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火烧般的疼痛,眼前阵阵发黑。左慈盘坐在一旁,道袍破碎,气息比风中残烛还要微弱,连自行调息都难以做到。赵六靠在一棵树干上,断臂处的包扎又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他咬着牙,独眼望着远方,努力保持着清醒。 从那地气灵络中被强行“抛”出,虽然脱离了崤山绝地,但也彻底耗尽了他们最后的一丝气力。此刻,莫说应对追兵,便是寻常的野兽,也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必须……找到人烟……或者……药物……”林墨声音嘶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尝试调动那新融合的密钥碎片,回应他的却只有一片沉寂和更深的疲惫。这碎片偏向感知与自然,于疗伤恢复上,似乎并无奇效。 左慈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四周,声音虚弱:“此地……应是崤山南麓……入弘农郡地界……然荒郊野岭……前路……难测……” 弘农郡?林墨心中稍定,至少还在司隶范围内,并未被抛到更陌生的地界。但正如左慈所言,荒郊野岭,他们这三个重伤之人,如何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 “主公……您……您还能动吗?”赵六挣扎着问道,声音里带着绝望下的希冀。 林墨没有回答,他用尚能活动的左手,支撑着地面,试图坐起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额头瞬间布满冷汗,眼前金星乱冒,差点再次栽倒。他咬破舌尖,利用疼痛刺激神经,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看着左慈和赵六,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夜色即将降临,山间的寒意和潜在的危险都会成倍增加。 “走……”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然后用左手抓起旁边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当成拐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每动一下,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左慈见状,也深吸一口气,扶着旁边的岩石,一点点撑起身体。赵六则用独臂撑着树干,试图站起,却因失血过多和体力透支,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 林墨挪过去,将树枝拐杖的另一端递给赵六:“扶着……我……们……一起……” 赵六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没有拒绝,用独臂紧紧抓住树枝另一端。左慈也缓缓靠近,三人互相搀扶,如同三个连在一起的、随时会散架的稻草人,踉踉跄跄地,向着地势相对平缓的南方挪动。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林墨感觉自己背负着整个崤山的重量,左慈的虚弱和赵六的重量几乎全靠他左臂和那根树枝支撑。伤口在不断撕裂,鲜血浸透了破烂的衣衫,留下断续的暗红色痕迹。 他们不敢走快,也走不快。只求在天色彻底黑透前,能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避风之所,或者……奇迹般地遇到人迹。 然而,奇迹并未发生。 天色迅速暗沉下来,山林中响起了夜枭的啼叫和不知名野兽的窸窣声。寒意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三人本就冰凉的身体更是瑟瑟发抖。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