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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言趴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说着：“既然身具灵根，那就表明是上天的恩赐。可以在选择在俗世碌碌一生，亦可在大道上蹒跚而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修行，在踏上修行之路后，就要修行到底！修行之路，本就是不进则退……”

    “人的生命总归是有尽头的。可是，我们的修行就真的是为了长生吗？难道除了长生，你就再无别的追求？人有一死，或重于连山、或轻于飞鸿。”

    ……

    白胡子老头看着絮絮叨叨说着话的小女孩，一时间没有言语。小女孩说的话，他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东西会不明白？

    他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金丹期修士的寿辰不过八百余岁，他在金丹大圆满这一境界整整停驻了三百余年。若不是吃了能增加百年寿元的长生丹，恐怕此时的他已经是一堆白骨了吧？

    他现在剩余的寿辰不多，在知道自己进阶无望之后，他开始后悔。

    他后悔为何要修仙，后悔为何要抛妻弃子进山求道。

    等他修道有成返乡寻妻寻子，才发现妻子早已化成枯骨，而儿子也耄耋老矣，甚至已经看不清他的模样……

    为什么要修仙呢？为什么！为什么连妻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为什么最宝贝的儿子竟然已经老得看不清他的样子。

    如果……如果那时候没有进山求道，那该会是什么样子呢？

    虽然寿命不过百岁，可是一路有温婉贤淑的妻子相陪，有聪明可爱的儿子相伴，或许他和妻子还能生个女儿。妻子教女儿刺绣，他教孩子们念书……

    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我为什么要修仙？为什么！

    “修仙之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或许，你会后悔，后悔在修行中错过的一切，可是，错过的那些，对于你本身来说就是一种心境的历练。难道在修行途中，你一点儿所得都没有吗？你的师父，师兄弟，一起闯秘境的朋友……”

    “人生不过百年，修行可以让百年无限延伸，所以说修行本就是逆天之事，你寻求的便是逆天大道。在修行之始，想必早就有人跟你说过修行的种种苦难。如今……你在这里自懊自恼，又算什么？当初是你自己抛却一切选择仙路，在那时，你就已经抛却了俗世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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