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谢卿礼, 你?舍得不管她?吗,让我猜猜他们有几个人,啊, 四个是吗?” 柴厌追问着,一剑捅穿谢卿礼的左腰。 身旁的妖修和魔修蜂拥而?上,少年的身?影瞬间被淹没。 柴厌还在说:“两个化神前期, 一个元婴中期, 还有一个叫什么顾凛的……嗯, 我倒是看不出来他的修为,不过再厉害又能怎样,敌得过九阶的杀阵吗?” “你?看我多了解你?,你?即使不来这里找我也会去城东找三家的尸身?, 我便在这里埋伏你?, 在那里布下杀阵,唔, 可是没想到你?和云念分头行动了呢。”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有动静了,连谢卿礼的剑意都察觉不到。 柴厌弯眼越发愉悦, 心底因为接连被毁两个据点和白日被徐从霄暗算的怒意也消减些许。 “谢卿礼, 你?马上就要冲破渡劫后期了吧,届时你?脊骨中的那个东西要怎么办呢?”柴厌慢慢逼近, “我来帮你?好吗, 跟我离开这里?” 他絮絮叨叨说着话,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动静了,远处柴行知那里也逐渐安静下来,似乎一切都渐渐平息。 似乎是他赢了。 柴厌等了许久, 直到周围安静沉寂再也没有丝毫声?响,只剩下他们?交织的呼吸声?。 “散开吧。” 他淡淡道, 可平稳的声?线下却能让人?听出来强行压抑的疯狂。 是这么多年的计划终于要得偿所愿的激动,心底的狂喜足以冲刷掉这些年的挫败。 布了这么久的局。 拥挤着谢卿礼的魔修和妖修们?散去,柴厌走上前,兜帽拖曳在地染上污垢,高挑的身?影被月光拉的狭长?,步调缓慢又悠扬。 地上躺着的人?毫无反应,马尾凌乱不堪,束发的镂空银冠歪歪扭扭,白衣上是自己的鲜血和魔修妖修们?的污血。 他闭着眼,面色因为失血过多煞白,若不是身?上还有灵印波动,看起来与死了也无甚区别。 这副弱小无助不能反抗的模样,好似穿过了十几年的时光,让他看到了之前那个只能被他踩在脚下抽出脊骨的孩童,没有力量只能任由他拿捏折磨。 有那东西又如何,他不如他柴厌,谢卿礼有了那东西依旧是个废物。 他蹲下身?,地面上的人?没有反应,以往那个瞧见他就满身?杀意的少年郎终究成了卑微匍匐的废物。 “谢卿礼,你?是不是很生气??十年前你?打不过我,如今你?依旧打不过我,三家为了护你?和你?脊骨中的那个东西落得个满门尽灭的下场,你?连他们?的尸骨都护不住。” 少年无知无觉。 柴厌轻笑了声?。 苍白的手朝谢卿礼的脖颈探去,在即将触碰他的命脉之时。 乌黑的发中一双眼睁开,冰冷的视线与面具下的双眼对?视。 柴厌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银光一闪而?过,右手腕处一痛,血光崩溅,整个手掌自手腕处被齐齐断掉。 少年的动作很快,在他发出痛呼前翻身?而?起,掐着他的脖颈将他贯在地面。 “柴行知。” 他只是轻飘飘喊了句。 远处被压制毫无声?息的地方迸发出骇人?的威压,拥挤的魔修和妖修来不及逃窜,血肉与碎屑混着血雾飘向漫天,林间像是下了场血雨般。 黑影闪到身?前,一人?执刀替他拦下蜂拥而?上的魔修和妖修。 “我来对?付他们?,你?杀了柴厌!” 柴行知一刀斜插在地,地面寸寸崩塌,黄土和碎石扬了漫天,原先平整的地面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他起身?横刀相向,眉眼间尽是肃杀之意。 “今日过此线者,诛。” 柴厌被贯在地上,前来救援的魔修和妖修被柴行知一人?拦下。 他终于明白了:“柴行知自燃金丹了?” 大乘后期的修士,只差一步便能迈入渡劫的人?,调动浑身?的灵力涌向丹田,致使丹田翻涌澎湃,可在瞬间跨境,大乘也可以发挥出渡劫的威力。 但?坚持不了多久,一旦金丹枯竭,天谴会立刻降下将他劈成碎屑。 他从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谢卿礼也看了出来。 他并未回答柴厌的话,而?是举剑便要劈下,俨然一副要将他断头的架势。 一句废话也不多说,今晚的目的只有一个。 杀了柴厌。 柴厌慌忙躲开,左手捂着自己的断掉的右手,调动灵力催动脊骨中的东西,希冀着右手可以快速长?出来。 可少年并未给他机会,而?是一股脑冲过来压着他打。 少年道:“你?也有那东西是吗,你?脊骨中的东西主杀,因此它是来助你?的。” 柴厌只有一只手能动,一手执剑躲避着谢卿礼的杀招,垂下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 “谢卿礼,你?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我吗,我脊骨中的东西来助我,可你?脊骨中的东西主生,偏生你?修了杀戮道,它可是来杀你?的呢。” 少年的脸上隐约可见寒霜,很快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但?即使只是转瞬间也被柴厌瞧了清楚。 他一连退后数十丈远,笑着道:“看来你?也不是毫无反应啊,杀戮道还在蚕食你?的人?性,你?比以前强了许多,还能在它的影响下坚持这么久,是因为云念。” “闭嘴!你?也配提她?的名字!” 柴厌挑眉:“你?急着去救她??恐怕她?现在已经进了杀阵吧。” 谢卿礼的手在颤抖。 柴厌瞧见后心下暗喜,这小子还是这般不经激。 “你?想去救她?,你?怎么救得了她?,你?就是个灾星,你?只会给她?——呃!” 他根本没看见谢卿礼是怎么动作的,他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碎荆寒凉的剑身?捅穿了他的后心。 谢卿礼拧动着剑身?将他的心窝搅得稀巴烂。 柴厌跪倒在地咳着血,少年才此刻劈开了他的后背,抓住他脊骨中的东西便要往外?抽。 那东西通体银白,像是一根长?骨,被他抓住后竟有灵性地疯狂扭动要逃窜。 柴厌痛到没有还击之力,谢卿礼单脚将他踩在泥土中,冷着脸拽着那东西往外?拔。 “我知道你?的命门不在心口,我便是将你?斩首你?也能活,若是我抽了你?脊骨中的东西后再杀了你?呢,你?还能活吗?” 迎着柴厌赤红的眼,少年勾唇轻笑:“据我所知,你?脊骨中的东西和我脊骨中的东西还不一样呢,我脊骨中的可以再生,你?呢?” “冒牌货,劣品,残次不缺的东西,是吗?” 他每说一句柴厌的眼便涨红一分。 “柴厌,我等今天已经很久了。” 谢卿礼双手染血,那东西深深扎入柴厌体内,滑腻又疯狂的很,他死死拽着它要将它一鼓作气?拔出,掰断了最上的一截,还要再往下掰。 柴厌在此时怒吼:“谢卿礼!你?爹没死!他与裴凌在一起!” 少年的动作一顿。 被斩断的右手在此刻长?出,柴厌飞快劈剑过去,调动浑身?的灵力殊死一搏,渡劫中期的威压不加一丝收敛,少年生生受了这一击,白影如断翅的蝶般撞出狠狠砸在地面,一连滑行数十丈。 被少年拽住一半的东西飞快潜入柴厌体内,他撑着被劈开的脊背祭出法器结阵,在少年再次提剑要朝他斩来之时催动阵法,身?影眨眼间遁走。 只剩下谢卿礼一人?。 他茫然望着地面的血和残留的阵法碎片。 “万州过。” 又是万州过。 满脑子都是他刚刚留下的话。 “你?爹没死。” “谢卿礼,快离开这里!” 沙哑的嘶吼唤回了他的意识。 他循声?看去,柴行知浑身?浴血,撑刀单膝跪地,身?前的妖修和魔修好似被什么东西定住难以动弹。 而?柴行知的上空,厚重的云层正在迅速蔓延,隐约的雷声?震耳欲聋。 “我的天谴要来了,你?快走,去救云念他们?!” 柴行知说话间涌出大股的血。 谢卿礼看得出来这是强行跨境调动灵力的结果。 他冷眼看着柴行知。 柴行知说:“即使今晚没杀了柴厌,我也没什么遗憾的,这里困了起码一半的浮煞门人?,今日我带着他们?死在这里,剩下的人?便靠你?们?解决,我信任你?们?。” 上方的天谴雷阵死死压制着柴行知和他身?旁的那些浮煞门人?,他们?挣扎想要逃蹿,却被这场要毁灭一切的雷阵束缚。 “谢卿礼,快走,雷阵要蔓延到你?那里了……” 雷层在扩大,只要在雷阵范围内的都会被毫不留情劈碎。 谢卿礼仰头望了望天,看了眼柴行知,提剑转身?离开。 他一句话没说,冷漠的好像柴行知的生死与他无关?。 这才应该是谢卿礼。 柴行知颓然倒地,看着周围被压制着的妖修和魔修们?,迎着他们?愤怒惊恐的脸笑了。 他越笑,咳出的血越多,满脸糊了血浆毫无来时的整洁模样。 他本来也没指望今夜能杀了柴厌,柴厌若真这么好杀,雀翎也不会被他拿捏那么久。 他知道柴厌会带浮煞门的人?来这里,他要做的只有替雀翎除掉这一祸患。 这里有起码一半的浮煞门人?。 他们?都会与他一起葬在天谴之下。 他迷迷糊糊有些困倦,安静等着劫雷降下,脸颊旁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嗡鸣,柴行知有些不耐,睁开眼费力扭头去看。 一柄银白的剑鞘立在他身?旁。 那阵嗡鸣声?是它在结阵,它的鞘身?上被人?下了防御阵法。 霜寒又强大的灵力,是谁不言而?喻。 柴行知看了会儿,忽然便勾唇笑出了声?。 笑声?爽朗又恣意。 天边已经没了少年的身?影,他早已离开赶去了城东。 柴行知在这一刻才了解了他。 谢卿礼其实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心狠,或许是因着身?边有了温暖的人?,他如今已经可以压制杀戮道,也比之前心软不少。 那些人?既是他的软肋,也成了他的盔甲。 “你?这小子啊……” 劫雷在此刻降下。 被碎荆剑鞘凝聚成的防护阵法拦截在外?。 阵法之外?的魔修和妖修们?痛苦嘶吼,修为低的在瞬间化为飞烟,修为高的尚能再撑撑。 天谴不同于渡劫的劫雷,天谴是天道的怒意,是带着必杀他们?的心,一道接着一道没有丝毫停歇,整个不舟渡燃起大火。 第十道劫雷后,碎荆剑鞘也撑不住了,禁制破碎,劫雷直直朝柴行知的面门打来。 模糊的视线中倒映出逼近的劫雷,粗壮又骇人?,一道下去他便会化为飞烟。 满脑子都是雀翎。 想再见她?一面。 他喃喃:“阿翎……” 在劫雷来到面门的前一刻。 有什么东西竖在身?前,那道劫雷重重劈在了它上面。 柴行知努力掀起眼皮,满脸是血,只能透过血红依稀辨别出眼前是什么东西。 是个龟壳,并不是寻常的暗绿色,它是很好看的赤红色,坚硬又宽广,牢牢挡在他的身?前,将所有的视线遮蔽。 月光映衬不进来,龟壳里一阵黑。 可浓郁的花香却掩盖了难闻的血腥气?,一人?扑在他身?上,垂下的乌发扫在脸上,滚烫的泪水一颗颗落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