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那声音带着迷离的睡意,挑衅中还有他从来没听到过的骄纵意味。 阿迦罗忽然想起那个时候,萧暥天天被他圈在怀里,睡着了一声不吭,眉心簇起,几乎能感觉到他时刻紧绷的肌肉。 没想到他在别人怀里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番模样。 阿迦罗伏靠在地上,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弯刀。手心传来冷硬又熟悉的触感让他头脑清醒下来。 不可妄动。 萧暥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而那个他身边的男子,声音冷冽,语气沉稳,那是沙场千锤百炼出来的自信。 如果几招之内不能至胜,弄出动静来,必定吸引帐外的守卫,情况就会很危险。 他还有整个部族要依靠他,不能意气用事。 倒不如趁着天未亮迅速撤离。 黑暗中,他敏捷地就地一翻,带起一缕风,火盆里的炭火微微晃了下。 同时他手中弯刀一扬,轻不可闻的兹的一声,大帐的帐幕破了一道口子。 帐外朔风呼啸,阿迦罗没走出几步,忽然四周火光乍起。 阿迦罗瞳孔一缩,紧接着,迎面一阵锐利的剑风掠起,清吟震耳,一股贯透全身的寒气仿佛是从剑身涌出。 阿迦罗忽得向后一个铁板桥,剑锋几乎是擦着他心口掠过。 命悬一线肝胆俱裂的震惊中,阿迦罗大口喘着气,心知刚才这一剑若不是对方存了生擒之意,恐怕自己现在已经挂了彩。 火光反射在剑身上,映得魏西陵清俊的脸容犹如寒冰。 阿迦罗瞳孔猛地一缩:果然是那个小白脸! 其实魏西陵早就怀疑有细作潜入帐中,但是对方底细未知,也不知道是不是苍冥族人,是否有秘术傍身,来此是何目的。不能打草惊蛇。 如果在帐中贸然发难,万一对方狗急跳墙,萧暥身体有恙,此人又喜玩命,怕有危险。其间不确定性也很多。 所以魏西陵不动声色地吩咐帐外严加戒备,等他出来了再抓。 同时,他趁着萧暥睡着后,悄悄穿戴好,躺在榻上,在黑暗中静静地等着。 电光火石地过了几招之后,阿迦罗不愧是北狄第一勇士,有万夫不当之勇。一刀劈出千钧之力,扫向魏西陵胸前,刀风掀起雪气飞舞。 魏西陵手腕一翻,剑势迅如流星,振碎一片刀光。 阿迦罗瞳孔竖起,没想到这小白脸倒不是徒有其表,剑术那么凌厉。 此时云越已经率士兵围上,阿迦罗知道再战必然被俘,他身形陡然一沉,避开剑锋,一刀削去近旁一柄矛杆。 锋利的半截长矛如飞箭般向一名士兵迎面射去。 魏西陵长剑凌空掠出,与矛锋当空相击,那半截矛被弹地飞射出去,稳稳钉在了树干上。 阿迦罗趁此时机,身躯如巨鹰般腾空掠起,向马背落去。抢下一匹战马,越过众人,夺路而去。 魏西陵断然道:“云越,守住营地。” 随即他跨上战马,疾驰追去。 无需下令,四周数十名亲兵跟着齐齐上马,飞驰跟上。 夜色中,茫茫雪原上,月亮时不时被乌云遮蔽。大地晦明不定。 阿迦罗的马术极好,对于草原地形又熟悉,纵马驰骋穿越。 魏西陵率军策马紧追。 拂晓时分,长风掠过雪原,碎雪扑面,莽莽天际,北雁飞过,清冷的孤鸣划破长空。 眼看着相隔只剩下百尺距离了。 阿迦罗狠狠一夹马腹,越过一道不深的堑沟,坐下战马发出一声尖利凄鸣。 就是死他也绝不会抓到! 就在他刚刚落地之际,身后的雪沟中忽然腾起火焰。 阿迦罗骇然回头,就见雪地上一道火墙骤然窜起。火势随风而起,刷地沿着堑沟迅速蔓延。 魏西陵跨下战马扬起前蹄,火光照着他的甲胄反射出寒芒。 又是秘术。 紧接着火墙对面,一支十七八人的彪骑纵出雪原,为首的竟是一名身着猎装的少年, “大单于,赫连因前来接应!” 自古英雄出少年,那个叫做赫连因的少年,精干锐利,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 赫连因旁边有一名穿着厚实斗篷的人。正是余先生。 “大单于,那人是魏旷。”余先生阴郁道,“不宜恋战,要保存实力。” 赫连因眸光霎时一亮,脱口道,“是那个中原人的战神?” 他的声音里带着初生牛犊般跃跃欲试的兴奋,隔着火墙遥遥望去。 草原上的人一直以为魏西陵作为中原的战神,必然是须髯如戟的伟男子,一见之下,没料到却是清冷刚峻,如霜似雪的一个人。 阿迦罗心中也陡然一震。那小白脸虽说身手不错,竟然是战神? 烈焰把他们分隔在雪原的两边。 阿迦罗终于明白了,难怪萧暥不肯服他。 他狞笑道,“来的好,我要击败的就是战神。” 他忽然扬声道:“你是魏旷。” 魏西陵反问:“你是何人?” 阿迦罗本来想说北狄新任的大单于,临到出口,忽然道:“赫连因。” 赫连因瞠目结舌,“大单于?” 阿迦罗拔出弯刀,遥遥指着他:“魏旷,你给我听好了。” 烈焰中,刀光森然,犹如他眼中腾起的灼热的杀意。 “今日之仇,他日必报,将来我会率领草原铁骑踏平你们的郡县州府,放牧关中,饮马长江。” 魏西陵冷冷道:“妄想。” 阿迦罗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萧暥是我的人。即使踏平九州,我都要将他夺回来!” 魏西陵凤眼中骤然掠起一丝寒芒。 “既然如此。” 他长剑出鞘,横空一指。 “此战,便是你我之战。” 阿迦罗张狂大笑:“求之不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