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但她也不想起来,就那样躺着,失神地盯着漫天大雪,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完全是小孩子的哭法,毫无章法,又撕心裂肺,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幼年失去双亲,被侧妃算计着长大,同年贵女们从不跟她玩儿在一块,坊间传闻她命硬,克死了自己的双亲…… 张扬跋扈也好,装傻充楞也好,她用尽了一切方法来保全自己,却被那人毫不留情地撕开伪装。他说要护她一世安稳,她以为他可信,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笑话,可不就是笑话么! 朔雪马通人性,见她迟迟不肯起来,又哭得厉害,以为是她伤着了,咬着她的胳膊试图拉她起来,但明显拉不起来。 朔雪马嘶鸣了一声,又用头去拱君兮的身子。 君兮悲从中来,一把抱住了马脖子,嚎啕大哭。 “朔雪,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朔雪马用力挣了两下,终是挣开了君兮的手,撒开四蹄就跑远了。 “你也不要我了!”一瞬间君兮更委屈了,自暴自弃躺在雪地里更撕心裂肺地哭。 身下的积雪融化了,浸湿了衣服,她一点也不觉得冷,风寒未愈,头痛欲裂,恍惚间,她看见头顶撑起了六十四根骨节的梨花伞,伞下是朔雪马泪汪汪的马头。 君兮觉得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朔雪马怎么会撑伞呢? “姑娘,你没事吧?” 头顶响起一道温和得叫人心醉的嗓音,仿佛是三月春风拂过翠湖,在心头泛起圈圈涟漪,莫名就治愈了一切伤痛。 君兮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睫羽颤了又颤,缓缓的,缓缓的,仿佛是流星划过夜空,又仿佛是一夜花开,君兮看见了那人眉眼弯弯,温和地对着她笑…… 清晰一点,再清晰一点就好了,她这样想着,不妨一个放大的朔雪马头又凑近了几分,隔绝了她的视线。 这个忘恩负义把她一个人丢雪地里的蠢马,老添什么乱啊! 彻底失去了意识…… 镇北王府。书房。 “爷,剑七跟丢了郡主!”剑一跪在地上,简直不敢去看君琛的脸色。 “什么叫跟丢了?”手上动作一顿,笔尖垂下一滴墨污了就快写完的一卷公文。 剑一头又低了几分:“剑七被人重伤……” 君琛听不下去了,一把扔开手中的狼毫,“她现在在哪儿?” 那个她,自然是只君兮了。 一滴冷汗从剑一额前滑落,最终,他说出了一个可能会让自己丧命的答案,他说:“不知。” 君琛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手背上已经隐隐有青筋暴起。 “愣在这里做什么,去找啊!”他像一只发怒的豹子,“找不到她,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底一片嗜血。 天黑的时候,还是没有带回半点关于君兮的消息。 那一刻的恐慌,让他眩晕。 大髦也不披,出门就让人备马。 踏雪蹄乌嘶鸣一声,将亲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寒风灌满衣襟,他心头却涌现了难以言喻的燥热,血在燃,肺在烧,心尖儿,发烫! 君兮—— 他张口,想唤这个名字,喉咙里却发不出丝毫声音,仿佛所有欲出口的声音与四周的喧嚣都被漫天飞雪掩盖了,于是万物归于寂静,而这天地,只剩一片荒芜……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