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烽火,炊烟,瞭望台,千万里飘雪,瀚海阑干。 苍茫的夜色里,一顶顶帐篷像是大漠里起伏的山峦,篝火未熄,红底黑字的燕字旗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铠甲的碰撞声在黑夜里清晰又单调,是巡逻的守卫。 冷硬的,坚韧的玄黑铁甲,孤月为它渡上一层银灰。 布满烽火与硝烟印记的城楼之上,容颜清俊的年轻将领遥望着头顶半轮孤月,屈腿坐在了城墙垛上,雪花落在他没有带头盔的发间,许是天地间寒气太重,竟然不见融化。 单薄的身影被月光拉长,他像北地归来的苍狼。 肩头一重,是一只大手拍在了他臂膀上。 “这才是北上的第一城。”燕望北低沉开口。 君琛遥望着无边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是啊,这才是北上的第一城而已。”后面,只会更苦。 楚国这么多年来得天独厚,在诸国混战中独善其身,不是因为地理位置有多好,易守难攻,更不是因为楚国有多么强悍。而是它横跨东西,纵连南北。与各国皆有联通,才成了一个经济要道。 不论哪一方势力想吞并楚国,都会对与楚国相连的其他国家造成不利,所以这么多年,一般也只有北地的胡人来犯。 国要强,就必须要扩张军队,可是当今皇帝迷信长生不老之法,又害怕臣子夺权,这几年一味地削减军队,朝中又权臣内斗,殊不知北地早已危矣! 整个楚国,腐败得厉害,从权利的核心开始腐败! 京城里,权贵们角逐,京城以外的地方,官商勾结,民不聊生! 在京城惊觉春意来得太快,出了京城,才发现北地依然漫天冰雪。 去年大旱,朝廷赋税不减,各地的官员再从中卡油,收刮民脂民膏,这个严冬,不知又饿死了多少楚国子民。可是京城的权贵们依然莺歌燕舞…… 出了京城一路走来,见到的全是逃难去京城的难民。 三军将士皆是沉默,他们即将赴往雁门关,要去挡住北地胡人对楚国子民的掠夺,可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国一点点腐烂,败坏,他们用生死保护下来的楚国子民,被他们自己的掌权者给奴役至死! 今日所见一切,让两个年轻的将领皆是沉重又迷茫。 半晌,燕望北锤了君琛胸口一圈,“老子半路上就看到你用海东青给郡主寄信,这才走了半天,至于吗你!” 君琛看他一眼。 燕望北讨了个没趣,讪讪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却听君琛道:“打完这一仗,我想带她离开京城。” 燕望北回味儿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又用力在他胸口锤了一记,“行啊,你小子。” 君琛没有说话了。 燕望北沉默了一会儿,说:“打完这场仗,我也不想回京城了。” 就在北地,饮着风霜,喝着雨雪,同三军将士一起守住大楚危危城墙,也算是一世敬忠。 不在京城错乱复杂的权贵圈子里游走,处处羁绊处处束缚。 京城的姑娘美是美,美得娇气,娇气的花儿在北地是活不了的,一瞬间燕望北对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未婚妻无感。他想他得退亲,他不能误了人家姑娘。 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又冒出了司徒飞云那张明艳的,英气的脸。 燕望北脑子一热,问君琛:“你会不会突然想一个人?” 君琛盯着他,不说话。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