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砰!” 房门应声而开。 然后,沈念就看到翰林院侍读学士申时行与国子监祭酒王锡爵正扭打在一起。 后者骑在前者的腰上,前者掐住了后者的脖颈。 官袍甚是凌乱。 申时行的一只靴子都掉了。 沈念若不是见二人都脸色铁青,瞪着眼睛,还以为二人在做什么不耻之事呢! 二人也被撞门而入的沈念吓了一跳,连忙松开对方,起身整理衣发。 “申学士、王祭酒,下官不知你们在忙,下官稍后再来!”沈念当即就要退去。 作为下官,这二人无论干什么,沈念都不应问。 王锡爵瞪眼道:“什么在忙?我俩在打架,你既然看到了,就过来评评理,将门关上,不能让别人看到我们打架,真是有辱斯文!” “你还知有辱斯文?跑到翰林院来欺负我!”申时行一脸怒气。 “王锡爵,我告诉你,子珩绝对是站在我这边的,子珩,快过来!他若再敢动手,咱们一起揍他!”申时行挺着胸膛,气势十足。 他说话如此嚣张,显然是刚才打架时吃了大亏。 沈念无奈,只得走了过去。 沈念对申时行和王锡爵都是有所了解的。 这二人同是嘉靖四十一年的进士。 年龄相差只有一岁。 申时行是一甲头名,即状元;王锡爵是一甲二名,即榜眼。 这二人的贯籍同属南直隶,勉强算个老乡,最初又都在翰林院任职,一个是修撰,一个是编修,乃老相识。 平时关系还是不错的。 当下,翰林院侍读学士申时行,还是礼部右侍郎,官居正三品。 王锡爵要差一些。 国子监祭酒只是个从四品,且国子监的地位明显低于翰林院。 王锡爵之所以在仕途上落后申时行一大截,不是能力不行,才学不足,而是脾气臭。 他本在隆庆四年就任北京国子监司业,但因得罪了高拱,被贬到南京任职,小万历登基后才回京。 先是任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讲学士,而后升为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 多转了一大圈,故而比申时行足足低了一级半。 不过,王锡爵在北京国子监尽职尽责,这两年做的非常不错,有望擢升。 这两个四十来岁的正三品与从四品打架,沈念着实不理解。 随即。 二人一人一句地讲述起了打架的缘由。 沈念听了足足有一刻多钟,终于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日上午,王锡爵前往内阁,被张居正批评了一顿。 张居正称国子监虽然在整饬学风后,学官们不再狂言妄语,但里面的监生还是过于懒散,必须要整治一番,让王锡爵拿出一套策略。 张居正曾任国子监司业,看不得国子监越来越差劲,故而甚是严苛。 王锡爵想了想,觉得国子监的监生们缺乏上进心和家国情怀教育。 而这种教育,翰林院的官员是最精通的。 故而他来寻老熟人申时行,想先打个招呼,让其举荐几人为国子监的监生们讲课,而后再汇禀内阁。 然后,申时行就在王锡爵面前摆了摆谱,开始分析(王锡爵称摆谱,申时行称此乃官场正常仪态)。 最后,申时行称:国子监监生懒散,不在监生,而在教习,是教习自甘堕落,没有鸿鹄之志。 他建议,让翰林院的修撰或编修去为国子监的一众典簿、监丞、博士、六堂助教讲课。 此话一下子就惹恼了本就憋着气的王锡爵。 国子监的一众教习虽然官职不高,但也都是进士出身,有的资格甚至比翰林院的修撰、编修还要老。 若做他们的学生,那将是国子监的奇耻大辱。 随即,二人就打起来了,然后,沈念撞门而入。 “子珩,你评评理,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我好心帮其解决问题,他王锡爵不但不领情,反而拳脚相向,作为国子监祭酒,实在粗鄙!”申时行撇嘴说道。 “我粗鄙?是你侮辱人在先,申时行,我长你一岁,你竟直呼我的名字,实在无礼!” “年长又如何?我正三品你从四品,我是状元,你不过是区区一个榜眼!” 听到状元榜眼两个词,王锡爵的火气就大了。 他对申时行比他官大不在乎。 但当年礼部会试他是第一,到了廷试才变成了第二。 心里一直都不服气。 “申时行,我……我弄死你!”王锡爵捋了捋袖子,又想动手。 沈念连忙抱住他的腰,将其拉了回来。 此刻的他,只想发笑。 这两人在朝堂之上,表情是一个比一个庄严肃穆,但当下,却如两个孩童一般。 可能,就是太熟了。 所以互损,所以一言不合就动手。 王锡爵被沈念按到椅子上后,道:“子珩,你评评理!” 沈念一脸无奈。 这种事情,要他如何评理。 申时行的嘴确实毒了一些,而王锡爵也确实下手狠了一些。 他缓了缓,道:“我觉着,翰林院与国子监本是一家,王祭酒也是从咱翰林院转迁到国子监,不如打架之事便揭过去吧!” “不行!”二人异口同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