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归葬 (2)-《官庄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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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笑笑,说他就是像祷告一样,说了些不要瞎闹,正在给寻重新埋骨殖的好地处什么的,还说要做个好鬼。这叫润成感觉见哭笑不得,还以为张老师会什么咒语之类的,镇住了口袋里头闹腾的。他现在有些看出来了,这个老人不仅脾气倔,而且还不是像他再小学堂给教书时那样一本正劲,他其实也是个没正行的。不过润成倒是挺愿意和老人一搭的,这叫他总是想起来自己的师父。过几天应该就是十五了,是不是该给师父上上坟,烧个纸什么的。等排置好这些骨头就去松根垴一趟。
前半夜两人还有一句每一句道聊着,润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早他醒过来。捏捏靠着树睡觉时硌起来的棱,揉揉眼却看见老人没在了!他看看,口袋也不见了!连着两大惊。润成跳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认为,这世上什么事也有发生的可能。是不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口袋里里头的骨头又闹腾了。可是也不能把个六七十岁的老汉给闹没影了吧,还悄悄地没声。好赖在跟前还睡着个大活人呢,润成就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他站起来,转了一圈。没有。他爬上树看,心放了下来。还有些想笑,老人正在河边尿尿。可是他最后没有笑出来。因为他没有老人跟前没有口袋。
他下来树跑过去,叫了声老师。老人转过来,跟润成说,去河道背阴的地方拿口袋。该走了。趁着凉快多赶些道儿。
原来张老师看见阳婆爷快要出来,就要晒着那两个口袋了。他担心阳气十足的光晒在口袋上,里头的骨头吃不住,就先把口袋挪了地处。挪完后,四周转转正尿尿呢,润成就看见他了。
过了东垴,转上去官庄的道儿。不用上南梁坡,朝着跟前一条小道儿一拐。就是到元山方向的。越往元山走,天气越来越热。幸亏道儿上有不少大树。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在树底下走。润成背着的两口袋骨头虽然是满满的,可是千儿八百年的干骨头,也不沉。背着还挺舒服,因为润成感觉见从口袋上总是传过来一股股寒气,沁的人挺舒服。这骨头上的阴气还是挺重的,倒是正好能借着凉快一下。
远远看见了元山,上头的树长得很是茂密,整个山的颜色都是黑绿色的。他想提醒张老师树林里头,可能有上回他碰见过得艾叶豹。可是随即想起来张老师和他说的,或许那些都是假的。
张老师走在前头,突然停了下来,指着一疙瘩埋在土里头半截子的石碑,叫润成看。这疙瘩石碑上头都有些碎掉了,能看清楚上头的字,一个跋,一个村总共两个。就这这儿了,原来应该是三个字,拓跋村。可是润成随着老人往进走,没有看见有房屋什么的。走错到道了?不能够,因为他看到了上回跌到他脚上的兔子脑袋,还躺在那棵树的地下,张开两个眼框子看人。他放下口袋回过身好好看看这个村,根本就没有他上回和娘靠着的破墙什么的。
他把这个怪事跟老人说了,老人说说不准上回看见的就不是真的元山。可是话又说回来,谁又能保准这回看见的就是真的。县志上记载,从这个村子的人全部消失后,村子再没有多少人去过。去过的人出来说的,跟其他人说的都不一样。最后人们都觉得不对劲,有人干脆就说是在闹鬼。这下子也就更没有人敢去了,县志上也就只好选其中的一种说法记下来拉倒。
不管怎么样,这次是要选个地方来安顿口袋里头这些布满怨气、多少年没法脱身转世的魂魄,自然顾不上先说,上回看见的村子是真是假了。转了几圈,他们选好了个面朝着道儿,背靠着渐渐太高的元山山坡的地方。大概一比划,还依稀有些青龙白虎左迎右伏的意思,南面的道儿讲究算作死朱雀翔舞之所,不管好歹,基本算是个全局的风水。
挖坑的时候有些费劲,地下到处都是各种砖头和碎瓦。既然是埋葬,就把这两个口袋当做是棺木。埋好之后,润成又到近处给寻了根柳枝树在墓圪堆上,算是摇钱树也有了。把带着的干粮和水当供仙的和酒,该撒的撒,该倒得倒。最后,润成代着弟弟宝成磕了头。
从这事一开始,润成就觉得有种应该道歉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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