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地 陷 (2)-《官庄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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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二憋住一股子气,稍微一用力,针弯了,可还是只进去一个尖尖。温二放下针,板着脸用手在脚脖子上来回摸了一顿,脸上还是不见一点宽松的意思。他挠挠下巴上的胡子茬,开始用更长的细针从另外一个方向的大腿根开始行针。

    这次倒是稍微好些,看着细针一根根进去了,润成心说不是这个温二在脚脖子那儿根本就没有寻好地处吧。肯定是,那儿尽是骨头,肯定不好寻地方进针。细针还有一根睡在皮包包里头的时候,温二再次碰见了难闹的地处。倒数第二根针有多半根扎不进去!可能因为是第二回碰上扎不进去的事了,温二这回不光是脸上颜色很是沉重,水都出来了。只要他稍微一使劲,细细的针就开始弯。

    润成一边看着温二,心里也替温二着急。这针进不去。就不能治爹的腿。他手底下就没有防备爹腿上一下子有了动作,那条扎了好几根针的腿就从他手里嗖的一下拽了出去。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档里,大楞开始像是发了疯一样。他下了炕就是用腿猛的踢墙。接着开始用脑袋撞墙,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说自己难受的不行。

    大楞突然来的这一下子,叫在窑里的人都没防备躲到了一边。润成还没来得及往上扑往住拽爹,有个人就进来了。来的是栓成,他进来一下子就从背后抱住了正在把脑袋往一洋铁盆子水里杵的爹。这下,爹手里端着盆子,直接把水泼的满地都是。趁着爹叫水浇了之后愣了神的空。润成过去抱住了爹的腿,爹就没法子动了,只剩下两只胳膊在不断捶打这脑袋。嘴里就是那句叫人听不机明的我难受呢,我难受呢。

    记得娘哭了,张老师看着温二。温二也慌了神,嘴里喃喃说。扎针倒是有些疼。可是也没有这么厉害啊。再说正经治病的位置还没有到,怎么就能受不了呢?

    润成跟大哥费了很大劲儿才把爹摁倒在炕上。没有其他的法子,只能捆上他。捆上的爹在炕上打滚,一个劲儿叫唤自己受不了了。栓成拽过去弟弟,悄悄叫他出了院子。他问弟弟,不是说爹是摔着了吗?就这么看也没有什么严重的,为什么爹老是说受不了了?润成就说他是去南沿的地里叫爹回家时,爹一脚踩空跌进个圪洞里头。起来以后就有些不对劲。大哥听完后给润成说了一句,刚刚往炕上抬爹的时候。有没有看见爹脖子里头有道黑印儿?像是叫什么勒出来的。

    润成说他是抬着爹的下半身的,没有注意到。润成想想前后,爹从来没有在脖子里头吊挂东西的习惯,再说摔着以后就在炕上睡着,什么时候脖子里头有了条黑印儿?要是说刚刚他乱动勒着自己的脖子了,也不可能啊。跟前四个人八只眼,没有人看见啊。就算是刚刚勒的,印儿也不能那么快就显现出来?

    润成心里最不愿意往一个地处想,可是眼下由不得他。他缓缓跟大哥说,这回该是爹碰上日怪事了。又来了。

    窑里就是爹个叫唤,叫地下的三个人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一阵张老师出来跟润成说,你们俩快进来。润成跟大哥进去以后,发现老人是叫他们看爹的脑袋上的印子。这阵,润成注意到,不光是脖子里头有一道儿黑印儿,就在下巴底下。爹的脑袋前额那儿也有一片是黑的,而挨着黑的这片,是发白的一片。

    温二看看,想用手摸摸。结果大楞居然张开嘴想要咬温二,温二都没法子把自己的针拔下来。温二开始像是当年一样,来了句,我们看病的,不是驱鬼的,干不了了,寻个人送我会八道沟吧。润成回身冷冷来了一句,不怕,不会叫你在官庄多呆的。

    温二是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去了。而张老师过来问润成说,是不是他爹摔着脖子跟脑袋的什么地处了?润成说,应该是没有。爹在摔倒以前走道儿都是好好的,没见他磕碰过脑袋什么的。就是那天在地里走着歪倒了一下,没想见就成了今天这样了。

    张老师说,是在什么地里?润成说,是疙瘩绿豆地里。张老师唉了一声,说他问的是地里有什么日怪的地处。润成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日怪。要说日怪,就是地里有个弓家老汉汉跟老娘娘的合葬墓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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