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老 货 (6)-《官庄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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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成叫宝成打帮陈板凳把车子拽上来,陈板凳心疼的不行,车前轱辘叫撞的像是个葫芦,不修是没法骑了。宝成留了个心眼,说他把车子给托回去,叫二哥跟陈板凳一搭走着回官庄。

    宝成骑着摩托走了,陈板凳揉着自己的手腕子,长长唉了一声,问润成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板凳边走边给润成说大早润成他们走了以后发生的事。陈板凳说自己在一开始根本没有想过带着盘子走,他看润成斜眼看他,接着说不管润成信不信他,这是真的。他靠着墙坐在炕沿上吃烟,心里盘算着这盘子大概是什么来头。盘算着盘算着脑袋有些发晕,当时他还以为是因为黑夜没睡好呢。感觉自己脑袋从眉毛往上的位置,黏黏糊糊像是一团浆糊样,粘住不动。从浆糊里头有个什么声响传出来,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清楚。润成问他是什么声音,陈板凳说这个声音叫他走。

    润成说这是什么意思?陈板凳自己也不清楚,可是从那会儿开始。他心里就像是着了狐大仙的道儿。他一边想着不能走,怎么也得对得起润成兄弟。可是手上脚上的动作就没有停住。从盖子后头拽出纸包包,放到了包包里。解开外头衣裳把包包斜跨到身上。推车出了来一道烟上了西长坡,而这个时候润成跟弟弟正好快走到家门口。润成说你骑得挺快的,该不会也是叫迷了心窍吧。

    陈板凳说自己确实是,润成不信也没用。从骑上洋车子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骑了多么快。他也根本没有察觉后头撵过来的摩托,直到叫宝成一脚给蹬到圪洞里。脑袋叫狠狠一磕,才发现自己眼前的全是土。鼻子里头的稀鼻涕跟钻进去的土和成了泥。闹得陈板凳边走边抠着鼻孔。就是这一磕,他脑子也清醒过来了。细细回想,要是盘子当时还在抱里。他胸口贴着地皮的时候,怎么没有感觉到硌的慌。大概那个时候,盘子就不在包包里头了。

    润成问起东西老了以后,真的能成精。陈板凳挠挠脑袋说额也是听说的。一般也就是些沾染了人血什么的东西。容易成精。老早年间的人们都说。人身上的精血都是带着三魂六魄的。要是有些五行特别,或这阴气过重的东西,一旦沾染上魂魄,成精也不是什么难事。润成反问,你知道怎么成精?陈板凳满脸陪着不是说,这不就是一说吗。这种事情算起来我也就是第二回,陈寨的那个事大概也算吧,可是到最后没有闹机明。你问额。额也是听说的。陈板凳说反正老话总归是有些道理的,老祖宗们总不至于是睁着眼乱说胡话。

    说起来这日子过得不落脚归不落脚。倒是挺长见识,尽碰上日怪事了。二平师父家里天天用的个盘子,还成精了。陈板凳给润成说老早年间的刀、剑是最容易成精的。不过叫人想不通的是,盘子也能成精?陈板凳走着忽的就站住了,他说也不是不可能,除非,

    润成说除非什么,陈板凳说要是烧瓷的匠人在捏胚子的时候,要不是在烧窑之前,精血沾染到这个盘子上,那盘子成精的事也就说的过去了。润成说就是捏个盘子,还能流出血来沾染到盘子上?陈板凳说有的人不是不操心闹破手,而是专门要这么做的。润成是越来越听不懂了,什么叫专门?

    陈板凳看看下来西长坡,跟润成说去来他两条小腿腿肚子发酸发胀。润成觉得兴许是他刚刚蹬车子的过,跑的比摩托车还快,能不发胀吗?当下也不待给陈板凳说。陈板凳的烂车子扔在在门口,叫他看见以后可惜的连着说了好几句。

    润成正要进院子里,香香来了,她老远就叫润成哥。小妮子笑着问润成,说枣糕做的怎么样。润成说完好吃以后就想起来自己都不记得吃过没吃过,笑笑就准备进去。小妮子捂着个嘴,笑话说,是不是因为我妈做的枣糕太好吃,你们家把沾着糕的盘子也给吃了。要不怎么也不给我家送回去。润成心说我们都不知道盘子到哪儿去了,怎么给你送。嘴上却什么也不说,在他心里,也说不上对这个什么都敢说都敢干的小妮子是个什么感觉。不能说稀罕她,也不是讨厌她。说不清楚。

    幸好香香没有一直揪住盘子的事一直问,本来嘛,一个烂盘子罢了,谁家还能在意这个。院里兰芳问宝成出去什么事,宝成看看二哥。润成说来家住的那个朋友,走的着急,有些事还没有商议,所以就去叫他回来了。润成还不准备跟太多人说这个事,等闹机明这个盘子的来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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