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昔日岭南抓鬼郎,竹杖芒屐走北邙。 指尖朱红蘸炽火,百鬼瞩目皆彷徨。 山间有道人来,披挂寻常青袍,软竹斗笠,腰悬画轴一部,极为质朴,犹如海内远行客,撑竹杖,踏木屐,一步一杵的上得铁山而来。 黎卿起身,将那刚刚洗练完禁制的八宝团扇往腰后一挂,抬眸望去,就这般跨过千丈朦胧之距,四目相对。 一人是岭南夜游抓鬼郎,乃以人道驭鬼道,一人是幽天崔府鬼郎君,反以鬼道佐仙道。 这两位的交手,既是一道偶然,也是必然! “黎君,我等……且先避退两百丈?”败北道人中有人发问。 他等先前在黎卿与姜道人的交手间可没少吃苦头,若非当时身处这铁山巅峰风眼之中,法力遭禁、行动受阻的他们,早就被那气海罡风撕碎了。 见这黎君是个温雅性子,他等亦是忍不住求问了起来。 “也可,诸君暂避罢!” 这铁山之上,群修法力受缚,黎卿倒也不担心他们能闹幺蛾子,只要他等在初决结束前老老实实待在此处,给些许的自由亦是无妨。 只待三四人架着无法动弹的姜道人缓缓后退,黎卿敕令群猖,虚空显化,先做片片白纸瓢泼,再于黎卿身侧汇聚,化作六丁六甲十二猖神之形。 银甲、飞猖、玲珑主,游猖、无面、负图君……这一十二道神形落于黎卿左右,呈斗拱之状,护卫主君,同时虎视眈眈地索视线对面的那道身影。 嗒!嗒!嗒! 直至那道人终于踏足山巅,手中竹杖一顿,却是将那斗笠缓缓摘下下,稽首拜名称赞。 “岭南钟磬子,在这稽首了!” 此人取下竹斗笠后,乃是约莫二十七八的青年模样,五官笔挺,姿若青蒿,矗立在那山巅前,虽身有阴灵气息,但丝毫不显得阴翳。 “幽篁。”黎卿拱手还礼,却是诧异的的扫视起了此人。 “贫道听过岭南御鬼氏族事迹,也屡闻钟氏大名……却不知道兄何意?” 这是一尊紫府上基的道子,常为护持岭南,破邪锄妄,斩鬼游方,教一切阴灵之属望之皆生畏。 平白说,像这样的人物,坐镇一方龙旗也无几人敢挑战,可他却是偏偏舍近求远找上了黎卿来! 钟磬子微微摇头,将斗笠往背后翻过,一步一杖的靠前了来,其双目澄澈,认真的与黎卿诉说道: “此间大宴非比寻常,十绝沙场,每一方都有了不得的人物!” “依钟某看,这一座龙旗,应当功成之机会更大上几分。” 十绝铁山,皆是由紫府上基道人所占,这几乎已经是半个南国的道种齐聚首了。 黎卿是十方龙旗中唯一的例外。 休教这鬼郎-黎卿有如何的诡谲,但他终究只是个刚成紫府的“下基”修士,在岭南捉鬼郎眼中,着实是更有把握! 黎卿闻言,微微颔首,却是晓得自家被当做软柿子了。 “既然如此,那便是要做上一场了。” 将那延命琼华灯往法坛王辇上一抛,却是将将挂在了车辕之上,冷白灯光与宝相庄严的法坛产生了极为割裂的反差感。 只见这黎二郎右手一招,将那丈高黑幡招来,掣幡下得法坛来,六丁六甲十二猖拥趸而来,却是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远眺着那一十二尊纸猖,钟磬子眸光闪烁,欲言又止道:“你这纸道猖兵,应是山鬼一系罢?” “可,我若没看错的话,其中基础的纸灵法禁,应当是《纸灵秘法》。” “道友可知,这纸道法术的源头正是来自于岭南钟氏!” 正述说着,那钟家子袖摆一挥,将两尊纸扎神将抛了出来。 当空白纸漂泊,与那钟磬子身上的玄光一合,倏忽间便扩展至十数丈高的纸龙卷,清风白纸盘旋变幻之际,却是有身形渐渐凝实,最终化作了一左一右两尊神将。 纸道纸甲点睛笔,彩绘朱符置弃身。 威武凛然纸护法,十三丈来神将形。 此乃为上道纸灵-纸将官,其神躯灵动,各掣刀枪护卫,比之黎卿那仿山鬼精灵制作的纸猖,更加威严,亦更加的勇武。 “嗯……岭南纸扎书,有所耳闻!” 从刚刚得到那卷《纸灵秘要》的时候,黎卿就知晓其来自岭南了,但,如何呢? 黎卿面色不变,却是当先将那宝幡一摇,卷起魂丝千道,霎时间化作一条荒浪长线。 此线非线,乃是一道魂丝具化的黑天矢,为魂道之精与一元始炁合聚,刚则若太质,柔可似长绫。能收摄诸般法器与宝兵器,任尔万般飞针、千百剑气齐齐袭来,与这魂矢一撞,亦不过分个刚强与否。 其柔时极善纠缠,若有道人为其一卷,魂丝研磨,不过片刻,当即就要形销骨散、断绝元息,令神识泯灭,三魂崩鉏…… 这竟是白骨道之宝?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