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忽然神情严肃,二目凌然:“虚某有句难听话要说。” “但说无妨。” “天师早已名动中原,太平鸿宝的消息,甚至传入宫中,九州四海的武林人,多有听闻。” “故而.” “不可在南阳苟安!否则迟早有杀身之祸,且要祸及亲友。” 周奕没有打断,虚行之又道: “隋失之鹿,天师必逐之,又得徐徐而图,一旦操之过急,便为王前驱,便宜他人。” 周奕道:“先生有何良策?” 虚行之没有立刻说话,思考一番才道:“天师要想办法拿下襄阳,这天下之腰膂要把控在自己手上。” “巴蜀并无战事,为几大武林势力掌控,这几家坐观天下,只待明主,须得让他们像杨大龙头一般态度。” “我不知天师在道门中的交际如何。” “如果道门站在天师这边,这将是巴蜀武林的切入口,因为袁天罡这位道门宗师,就在巴蜀。” “天师还要以南阳为基石,结交各路英豪。” “等掌握南阳襄阳巴蜀,再夺东都,以此封锁关中,又得江淮上游,那时再举大旗,以大势驱动一众随势,引三十六方渠帅,届时大事可成。” 他朝周奕看了一眼,等着他回答。 周奕看出虚行之有些激动,顺势道: “我在道门有些朋友,与袁天罡道友打上交道是没问题的,但想借他的手说服巴蜀,那是强人所难。” “无妨。” 虚行之笑了:“天师有一个极大优势,那便是年纪轻轻就有这样一身功力。至少在道门之中,找不出第二个。” “未来的道门第一人,定是天师无疑。” “江湖人看得就是拳头,哪怕是巴蜀独尊堡的武林判官,也得认这一套。” “而且,天师还有一个切入点,那便是阴阳之能。” 周奕会意:“你要我去寻通天神姥。” “正是!” 虚行之来了精神:“通天神姥有一弟子,名曰丝娜,她是巴盟四大首领之一。巴蜀三大势力,便是独尊堡、川帮与巴盟。” “只要得到通天神姥的认可,就在巴盟中领先了。” 周奕已经脑补到与通天神姥一起出黑的画面,摇铃招魂,实在太美。 虚行之找到状态,还准备说雁门之围后的变化,却被周奕打断: “虚先生,你先别着急。” “你对我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可以先去寻陈老谋问问。之后有什么想法,再提不迟。” “还有一点.” 周奕凝神望着他:“我的境况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甚至危机重重,虚先生当真要上我这条船吗?” “我游走江湖,感觉南阳是一块难得的平静之地,而且,它处于混乱中心。” “这是杨大龙头的功劳。” 虚行之道:“杨大龙头如此豪义人物,都心服天师,虚某人何须动脑思考。” “我从竟陵到此,便是为了做一番事业。” “了解过南阳,今见天师,再不会回头了。” 他抱拳深深一礼,像是谋士会见主公。 周奕起身相扶,笑道:“虚先生,吾之子房也。” 虚行之心中高兴,却无寸功,不敢听授。 忽然想起竟陵老家附近的事,随口问道: “天师认识飞马牧场的人吗?” 周奕点了点头:“我与商场主,有一些书信往来。” 虚行之急忙问:“关乎战马生意?” “不是,就是闲聊书信,讨论美食。” 嗯?! 虚行之惊得后挪一步,作为竟陵本地人,他对飞马牧场极为了解。 想那山城主人是出了名的孤芳自赏,怎会与人信聊私事? 这时定睛朝主公面上一扫,心下大喜。 忙道: “飞马山城无尽豪富,麾下数十马帮,生意遍及九州,有马有兵,有关有险,天下各大势力,无不想与之交好。” “今我有妙计一条,要献于天师。” 周奕道:“虚先生教我。” 虚行之的表情一丝不苟:“天师当以身入局,既得美人,又得山城,岂不美哉?” 周奕听罢,但笑不语. 留了虚行之一道用饭,之后便叫人带他寻陈老谋去了。 随着雁门之围爆发,帝失其威,天下更乱。 陈老谋等人也是蠢蠢欲动。 但是,周奕却一点不急,安然在山上打坐练功。 如今他将黄庭、金炉、关元这丹田三重炼成。 加上本就打通的膻中窍。 已是熔炼窍神,掌握了性命双修中的“地”,剩余一个眉心祖窍,却无法打开。 但全身真气得到洗炼,精微到了精神层次,能对自身气势收发自如。 根基极其深厚。 独孤老奶奶的练功笔记,帮他缩短了大量的摸索时间。 在观中又练一日。 周奕霜白的鬓发,又变黑色,返以年岁,奇妙无比。 总算明白为何那些高手能容颜不老。 虚行之献美男计第四日,周奕收到了来自襄阳的急报,他眉峰骤冷。 跟着提剑,喊表妹一道下山写生. 襄阳城北。 一艘木船才行到白河,船上那人嫌逆流速度太慢,直接一步跃过河面,提气而走。 当天在新野附近的野店住下。 翌日天蒙蒙亮,便朝南阳方向而去。 他一路走大道,看似悠闲,那面白无须的脸上,却带着阴郁之色。 南阳的决定,是他边不负最终定下的。 那巨大的损失,自然有他的责任。 这一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一个个小小的道门后辈,让他蒙受这样大的羞辱,岂能忍受? 不过,周老叹这伙人确实将他打出了一些阴影。 在襄阳快活了一段时间,熬过邪极宗与阴癸派风波余浪,这才出城。 边不负却不知,当日高调去湮阳左家。 他的形象,早被有心人查得。 此时此刻,边不负又作书生打扮,一路显露成熟男人的魅力,手上还拿一把折扇,摇摇晃晃走在青石大道上。 以他的身份地位,去寻一名道门后辈麻烦,说出去难以启齿。 但是, 他从来不是一个在乎名声的人。 这一次,将那小辈的头带回襄阳,才能挽回丢失的威望。 新野城外有一亭,亭中有一碑刻,乃是云台二十八将之首邓禹后辈所留。 过了此亭,只三里有一小岗。 岗下连排野店,酒旗飘飘。 前段时日,多有商旅行人在此歇脚,驴叫马嘶,人声嘈杂,可谓是热闹非常。 然而. 在钱独关纵容的几伙大贼将此地洗劫一遍后,几家铺子的主人没有斗得过贼寇,死了不少人,又被抢砸一空,只得换地经营。 边不负刚一来此,不由微微皱眉。 清晨薄雾未散,竟有一男一女在此歇脚。 就在最前方那家破败酒店,一张被利刃砍去边角的桌子上,这对男女,竟在喝酒。 边不负本不打算理会,可是 朝那姑娘扫过一眼后,他眼中淫光大跳,把扇一收,嘴角挂着冷笑走了上去。 两个小辈,他岂会放在心上。 边不负无视那有几分熟悉的青年,看向那气势更强的少女。 这时一摆折扇,颇为潇洒:“姑娘,陪本人喝一杯如何?” 他往凝着血渍的草棚下一站,张开精神,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劲气势。 微摇折扇,整个草棚都在晃动,他英伟的脸上,带着笑意,叫人看到他魔门宗师的独特魅力。 两只眼盯着少女,阴邪的光芒闪动。 这是采补术延伸出的魅心乱神之法,他张口说话时,真气勾连窍神,精微真气与窍神结合,等闲人根本招架不住。 寻常少女,早就陷入他的魅力中,宽衣解带,任他采撷。 边不负心疑一声。 手中折扇摇速加快: “本人不仅酒量好,更懂得如何品尝美人,非是这样的小青年能比。” 正要再说污语,那姑娘一抬手,将酒碗中的酒朝他一泼。 扇子如幻影一般扫过,泼洒在空中的酒水被他一股旋劲收拢,竟一滴不落,那酒水成线,顺着扇子变成酒线。 边不负一张口,竟要吞酒入喉。 青年一抬碗,也将酒水斗洒开来。 “哒哒哒~!” 草棚被酒水打出一个个孔隙,边不负虽没能将第一口酒喝下,却毫发无伤,那能将半尺厚的草棚打穿的酒水,也破不了他的纸扇。 便是零星几滴酒水,也被他以绝妙身法轻挪躲开。 魔门宗师的从容,尽显无疑。 “小崽子,你竟打搅我饮美人之酒,单这一条,本座便要杀你十次。” “你?你也配?” 青年说话时抬起碗,一旁少女冷着一张要杀人的脸,却又对青年无限迁就,乖巧抱起酒坛,给他倒酒。 这一幕,已是将边某人气得耳冒热气。 这两人颇有不凡,能扛得住他的魔音,少说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但他从未受过这般挑衅,杀意与怒火,已被全然激起。 心中瞬间闪过上百种折磨人的方法。 “好,待会有的你后悔。” 他气笑一声,把扇一合,身影在草棚下掠过,晃出一道眼睛难以捕捉的影子,聚气在扇上,朝青年戳去。 周奕冷冷一笑,给了表妹一个眼神。 少女抱着酒水,从酒店屋顶上的大窟窿跃出,断去边不负后路。 此时边不负率先出手,他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边不负意识到他们的小伎俩,露出玩味不屑之色。 扇上真气聚拢,准备杀人。 酒水连带瓷碗再度泼来,扇上真气如同一面风墙,附带真气的酒水也泼不过去,瓷碗喀嚓一声四散碎裂。 扇尖,逼近咽喉! 周奕并指如剑,以肉身直面宗师真劲! 从指尖到手臂,附着了一层流动真气,与那扇面一触,虽然不及对方厚重,却精绝致密。 边不负的扇劲,登时被破。 他暗吃一惊,连环扇法一招接一招递进,骨扇十九打,狂暴劲风已将那残缺木桌,搅成碎块。 周奕双手齐飞,与扇影交叠,连消带打,把所有劲风全数打灭。 二人一口真气接一口,连绵不断,打得木屑成烟,叫整个酒店轰然倒塌! “道祖真传,子午罡法?” “不对!不是左老怪的法门,你是谁?!” 边不负越打越惊,这青年内练玄功,真气化罡,攻杀之法极为悍勇,竟能与他正面抗衡。 此时忽然惊觉 对方气势收发自如,元气、元神已精微到在交接时从容不迫,从而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精妙技艺。 江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无不是武学宗师。 他明明对自己充满杀意,却能将杀意全然隐藏。 这等手段,完全不比他弱。 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他反应过来,警惕心大起,保命第一,顾不得什么魔门宗师尊严,立时就要逃遁! 就在这时, 外边一道炽烈剑气凝在他身上,那少女的身形不见了,却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 剑气引而不发,边不负心喊糟糕。 只能先将这小子打退! 喀嚓一声纸扇碎裂,边不负拿出双环,以压顶之势,狠狠砸下,周围木屑被压出一道如浪花一般的波纹,朝四面八方席卷。 如此强悍的真气,乃是他毫无保留倾泻真元的结果。 “噹~~!!” 一柄长剑灌满真劲,挡住双环。 劲力以两人为中心,轰然激射,边不负数十年的真气更加厚重,但周奕的真气比他精纯。 且双方在气势较量上,边不负这魔门宗师,已被压制一头。 故而,中年男人脸上的淡定彻底没了。 第(2/3)页